《老张的哲学》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经典名著
阿菊小说网
阿菊小说网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狮情化卻 出墙妈妈 妻心如刀 我的美母 母上攻略 禁乱之爱 我和小姨 岛国之旅 小岛狌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菊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老张的哲学  作者:老舍 书号:40028  时间:2017/9/13  字数:6769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褚三却撇着嘴,把头上的青筋都涨起来,冷笑着说:“王老叔!诸三虽不曾玩过表,可是拿时候比表还准。不论阴天晴天永不耽误事。有表的当不了晚睡晚起误了事,没表的也可以事事占先。”

  王老叔也赞成褚三的意见。于是大家商议着明天到关里看看热闹。太阳渐渐的向西山后面游戏去,大地上轻轻的锁上一带晚烟,那是“无表可带”的乡民们就寝的时候了。

  第二天真的二郎庙外老早的立上几个巡击兵。老张,孙八都穿了夏布大衫,新缎鞋,走出走入。老张仰着脸,足下用力着才抹上煤油的红皮鞋底,作出戛戛的轻响。“前面的是孙八,后面的是老张。”庙外立着的乡民指指点点的说。然后两个人又走出来,乡民们又低声的彼此告诉:“这回前面是老张,后面的是孙八。”老张轻扭脖项,左右用眼一扫,好似看见什么,又好似没看见什么,和兵马大元帅检阅军队的派头一样。

  城里的人们陆续着来到,巡击兵不住的喊:“闪开!闪开!这里挤,有碍代表的出入!家去看看死了人没有,开自治会与你们何干!去!去!”

  乡民们也哑然自笑明白过来:“可说,自治会又不给咱一斗米,何苦在这里充义务站街员!”于是逐渐的散去,只剩下一群孩子们,还争着赏识各路代表的风光。

  开会的通知定的是九点钟开会,直到十二点钟,人们才到齐。只听一阵铃声,大家都坐在二郎庙的天棚底下,算是开会。

  重要人物是:北郊学务大人南飞生,城北救世军军官龙树古,退职守备孙占元(孙八的叔父),城北商会会长李山东,和老张,孙八。其余的大概都是各路代表的埋伏兵。听说在国会里,管埋伏兵叫作“政”在“公民团”里叫作“捧角”有些不体面的北京人,也管“捧角的”叫作“捧臭脚”要之,埋伏者即听某人之指挥,以待有所动作于固体运动者也。

  大家坐下,彼此头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一齐说。谁也想不起怎样开会。倒是孙守备有些忍不住,立起来说道:“诸位!该怎么办,办哪!别白瞪着眼费光!”

  南飞生部下听了孙守备说的不好听,登时就有要说闲话的。南飞生递了一个眼神,于是要说话的又整个的把话咽回去。南飞生却立起来说:“我们应当推举临时主席,讨论章程!”

  “南先生说的是,据我看,我们应当,应当举孙老守备作临时主席。”老张说。

  “诸位多辛苦,家叔有些耳聋,这些文明事也不如学务大人懂的多,还是南先生多辛苦辛苦!”

  孙八说完,南飞生部下全拍着手喊:“赞成!”“赞成!”其余的人们还没说完家事,国事,天下事,听见鼓掌才问:“现在作什么?”他们还没打听明白,只见南飞生早已走上讲台,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鄙人,今天,那么,无才,无德,何堪,当此,重任。”台下一阵鼓掌,孙老守备养着长长的指甲,不便鼓掌,立起来扯着嗓子喊叫了一声:“好!”“一个临时主席有什么重任?废话!”台下右角一个少年大声的说。

  南飞生并未注意,他的部下却忍受不住,登时七八个立起来,摇着头,瞪着眼,把手间。问:“谁说的?这是侮辱主席!谁说的,快快走出去,不然没他的好处!”

  龙树古部下也全立起来,那个说话的少年也在其中,也都怒目而视。

  “诸位,请坐,我们,为公,不是,为私,何苦,争执,小端。”主席依然提着高调门,两个字一句的说。

  左右两又莫名其妙的坐下,然而嘴里不闲着:“打死你!”“你敢!”“你爸爸不是好人!”“你爸爸一百个不是好人!”…

  “诸位!”孙守备真怒了:“我孙家叔侄是本地的绅士。借庙作会场是我们;通知地方派兵弹是我们;预备茶点是我们。要打架?这分明是臊我孙家的脸!讲打我当守备的是拿打架当作吃,有不服气的,跟我老头子干干!”孙守备气的脸象个切开的红西瓜,两手颤着,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八爷?走!会不开了!走!”

  孙八要走,恐怕开罪于大众。不走,又怕老人更生气。正在左右为难,老张立起来说:“今天天气很热,恐怕议不出什么结果,不如推举几位代表草定会章。”

  四下埋伏喊了一声“赞成”然后左角上说:“我们举南飞生!”右角上“…龙树古!”以次:“张明德”“孙占元”“孙定”“李复才”大概带有埋伏的全被举为起草委员。主席听下面喊一声,他说一声“通过”被举的人们,全向着大众笑了笑。只有孙老守备听到大家喊“孙占元”他更怒了:“孙占元,家里坐着如同小皇帝,代表算什么东西!”

  主席吩咐摇铃散会,大众没心听孙守备说话,纷纷往外走。他们顺手把点心都包在手巾内,也有一面走一面吃的。后来孙八检点器皿,听说丢了两个茶碗。

  孙八把叔父送上车去,才要进庙,老张出来向孙八递了一个眼色。孙八把耳朵递给老张。

  “老人家今天酒喝的多点,”老张歪着头细声细气的说:“会场上有些闹脾气。你好歹和他们进城到九和居坐一坐,他们的火气,好在人不多。我回家吃饭,吃完赶回来给你们预备下茶水,快快的有后半天的工夫,大概可以把章程出来了。”

  “要请客,少不了你。”孙八说。

  “不客气,吃你日子还多着,不在乎今天。”老张笑了一笑。

  “别瞎闹,一同走,多辛苦!”孙八把老张拉进庙来,南飞生等正在天棚下去大衫凉快。老张向他们一点头说:“诸位!赏孙八爷个脸,到九和居随便吃点东西。好在不远,吃完了回来好商议一切。”

  “还是先商议。”龙树古说。

  “既是八爷厚意,不可不凑个热闹。”南飞生显出特别亲热的样子,捻着小黄胡子说。

  “张先生你叫兵们去雇几辆洋车。”孙八对老张说。“我有我的包车。”龙树古说,说完绕着圆圈看了看大众。

  洋车雇好,大家轧着四方步,宁叫肚子受屈,不忙着吃饭的态度,往庙外走。众人上了车,老张还立在门外,用手向庙里指着,对一个巡击兵说话。路旁的人那个不值老张是自治会的大总办。

  车夫们一舒,已到德胜门。进了城,道路略为平坦,几个车夫各不相下的加快速度,贪图多得一两个铜元。路旁没有买卖的车夫们喊着:“开呀!开!开过去了!”于是这几个人形而兽面的,更觉得非卖命不足以争些光荣。

  孙八是想先到饭馆一步,以表示出作主人的样子。老张是求路旁人赏识他的威风,只嫌车夫跑的慢。南飞生是坐惯快车,毫不为奇。龙树古是要显包车,自然不会拦阻车夫。李山东是饿的要命,只恨车夫不长八条腿。有车夫的争光好胜,有坐车的骄慢与自私,于是烈之下,几个车夫象电气催着似的飞腾。

  到了德胜桥。西边一湾绿水,缓缓的从净业湖①向东来,两岸青石上几个赤足的小孩子,低着头,持着长细的竹竿钓那水里的小麦穗鱼。桥东一片荷塘;岸际围着青青的芦苇。几只白鹭,静静的立在绿荷丛中,幽美而残忍的,等候着劫夺来往的小鱼。北岸上一片绿瓦高阁,清摄政王的府邸,依旧存着天潢贵胄的尊严气象。一阵阵的南风,吹着岸上的垂杨,池中的绿盖,摇成一片无可分析的绿,香柔柔的震着诗意。

  就是瞎子,还可以用嗅觉感到那荷塘的甜美;有眼的由不得要停住脚瞻览一回。甚至于老张的审美观念也浮泛在脑际,唤之出了。不过哲学家的美感与常人不同一些:“设若那白鹭是银铸的,半夜偷偷捉住一只,要值多少钱?那青青的荷叶,要都是铸着袁世凯脑袋的大钱,有多么中用。不过,荷叶大的钱,拿着不大方便,好在有钱还怕没法安置吗?…”

  大家都观赏着风景,谁还注意拉着活人飞跑的活人怎样把车曳上那又长又斜的石桥。那些车夫也惯了,一切筋运动好象和猫狗牛马一样的凭着本能而动作。弯着把头差不多低到膝上,努着眼珠向左右分着看,如此往斜里一口气把车提到桥顶。登时一板,换一口气,片刻不停的把两肘住车把,身子向后微仰,脚跟紧擦着桥上的石往下溜。忽然一声“咯喳”几声“哎哟”只见龙军官一点未改坐的姿式,好似有个大人把他提起,稳稳当当的扔在桥下的土路上。老张的车紧随着龙树古的,见前面的车倒下,车夫紧往横里一闪。而老张因保持力量平衡的原因,把重力全放在下部,脊背离了车箱,左右摇了几摇,于是连车带人顺着桥的倾斜随着一股干尘土滚下去。老张的头顶着车夫的股,车夫的头正撞在龙军官的背上。于是龙军官由坐像改为卧佛。后面的三辆车,车夫手急眼快,拚命往后倒,算是没有溜下去。龙树古把一件官纱大衫跌成土色麻袋,气不由一处起,爬起来奔过车夫来。可怜他的车夫——赵四——手里握着半截车把,直的横卧在路上,左腿上浸浸的着人血。龙军官也吓呆了。老张只把手掌的皮去一块,本想卧在地上等别人过来搀,无奈烈晒热的石,和火炉一样热,他无法只好自己爬起来,嘴里无所不至的骂车夫。车夫只顾四围看他的车有无损伤,无心领略老张含有诗意的诟骂。

  其余的车夫,都把车放在桥下,一面擦汗,一面彼此点头半笑的说:

  “叫他跑,我管保烙饼卷大葱算没他的事了!”

  路上的行人登时很自然的围了一个圆圈。那就立在桥上的巡警,直等人们围好,才提着铁片刀的刀靶,撇着钉着铁拳的皮鞋,一扭一扭的过来。先问了一声:“坐车的受伤没有?”

  “污了衣服还不顺心,还受伤?”龙军官气昂昂的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坐车,就没挨过这样的苦子。今天咱‘有钱买花,没钱买盆,栽在这块’啦!你们巡警是管什么的?”老张发着虎威,一半向巡警,一半向观众说。“这个车夫怎办?”巡警问。

  “我叫龙树古,救世军的军官,这是我的名片,你打电话给救世军施医院,自然有人来抬他。”

  “但是…”

  “不用‘但是’,龙树古有个名姓,除了你这个新当差的,谁不晓得咱。叫你怎办就怎办!”

  北京的巡警是最服从民意的。只要你穿着大衫,拿出印着官衔的名片,就可以命令他们,丝毫不用顾忌警律上怎怎么么。假如你有势力,你可以打电话告诉警察厅什么时候你在街心拉屎,一点不错,准有巡警替你净街。龙树古明白这个,把名片递给巡警,真的巡警向他行了一个举手礼,照办一切。龙军官们又雇上车,比从前跑的更快到九和居去了。

  中华民族是古劲而勇敢的。何以见得?于饭馆证之:一进饭馆,面火焰三尺,油星溅。肥如判官,恶似煞神的厨役,持着直径尺二,柄长三尺的大铁杓,酱醋油盐,鱼鸭,与唾星烟灰蝇屎猪,一视同仁的下手。煎炒的时候,摇着油锅,三尺高的火焰往锅上扑来,耍个珍珠倒卷帘。杓儿盛着片,用腕一衬,长长的舌头从空中把片接住,尝尝滋味的浓淡。尝试之后,把片又吐到锅里,向着炒锅猛虎扑食般的打两个嚏。火候既足,杓儿和铁锅撞的山响,二里之外叫馋鬼听着垂诞一丈。这是入饭馆的第一关。走进几步几个年高站堂的,一个一句:“老爷来啦!老爷来啦!”然后年青的挑着尖嗓几声“看座呀”!接着一阵拍拍的撢鞋灰,邦邦的开汽水,嗖嗖的飞手巾把嗡嗡的赶苍蝇,(饭馆的苍蝇是冬夏常青的。)咕噜咕噜的扩充范围的漱口。这是第二关。主客坐齐,不点菜饭,先唱“二簧”胡琴不管高低,嗓子无论好坏,有人唱就有人叫好,有人叫好就有人再唱。只管嗓子受用,不管别人耳鼓受伤。这是第三关。二簧唱罢,点酒要菜,价码小的吃着有益也不点,价钱大的,吃了肚也非要不可。酒要外买老字号的原封,茶要泡好镇在冰箱里。冬天要吃鲜瓜绿豆,夏天讲要隔岁的炸粘糕。酒菜上来,先猜拳行令,面一掌,声如狮吼,入口三歪,气贯长虹。请客的酒菜屡进,惟恐不足;作客的酒到盃干,烂醉如泥。这是第四关。押阵的烧鸭或闷上来,饭碗举起不知往那里送,羹匙倒拿,斜着往眉毛上。然后一阵恶心,几阵呕吐。吃的时候并没尝出什么滋味,吐的时候却节节品着回甘。“仁丹”灌下,扶上洋车,风儿一吹,渐渐清醒,又复哼哼着:“先帝爷,黄骠马,”以备晚上再会。此是第五关。有此五关而居然斩关落锁,驰骋如入无人之地,此之谓“食而有勇”!“美满的际立于健全的胃口之上。”当然是不易的格言!

  孙八等到了九和居,饭馆的五关当然要依次战过。龙树古因宗教的关系不肯吃酒。经老张再三陈说:“啤酒是由外国来的,耶稣教也是外国来的,喝一点当然也没有冲突。”加以孙八口口声声非给龙军官惊不可,于是他喝了三瓶五星啤酒。酒灌下去,他开始和大众很亲热的谈话。谈到车夫赵四,龙军官坚决的断定是:“赵四早晨忘了祈祷上帝,怎能不把腿撞破。平跑的比今天快的多,为何不出危险呢?”“我们还是回到德胜门,还是…现在已经快三点钟。”孙八问。

  “我看没回去的必要,”老张十二分恳切的说:“早饭吃了你,晚饭也饶不了你,一客不烦二主,城外去溜达溜达,改再议章程。兄弟们那是容易聚在一处的。”

  “章程并不难拟,有的是别处自治会的,借一份来添添改改也成了。”南先生向孙八说。

  “南先生你分神就去找一份,修改修改就算卷。好在人还能叫章程捆住吗!”龙树古显着很有办事经验的这样说。“那么,南先生你多辛苦!”孙八向南飞生作了一个揖。

  “不算什么,八爷,我们上那里去?”南飞生问。

  李山东吃的过多,已昏昏的睡去。忽然依稀的听见有人说出城,由桌上把头搬起来,掰开眼睛,说:“出城去听戏!小香水的‘三上吊’!不用说听,说着就过瘾!走!小香水!‘三上吊’!…”

  老张向来不自己花钱听戏,对于戏剧的知识自然缺乏。不知小香水是那一种香水“三上吊”又是那么一件怪事。嘴里不便问,心里说:“倒要看看这件怪事!大概逃不出因欠债被而上吊!欠债不还而上吊,天生来的不是东西!…”他立起来拍着孙八的肩“李掌柜最会评戏,他说的准保没错!八爷你的请,等你娶姨太太的时候,我和老李送你一台大戏!”“真的八爷要纳小星?几时娶?”南飞生眉飞舞的吹着小黄干胡子问。

  “辛苦!南先生。听老张的!我何尝要娶妾?”“娶妾是个人的事,听戏是大家的,八爷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可要走了!”李山东半醒半睡的说。

  “对!李掌柜,你请我,咱们走!”老张跟着就穿大衫。“多辛苦!一同去,我的请!”

  龙军官一定不肯去,告辞走了。孙八会了饭账,同着老张等一齐出城去娱乐。

  “喂!李应!今天怎样?”

  “今天还能有什么好处。钱是眼看就花完,事情找不到,真急死我!我决定去当巡警了!”

  “什么?当巡警?你去,我不去,我有我的志愿。”“你可以回家,要是找不到事作,我…”

  “回家?夹着尾巴回家?我不能!喂!李应!城里的人都有第二个名字,我遇见好几个人,见面问我‘台甫’,我们也应当有‘台甫’才对。”

  “找不到事,有一万个名字又管什么?”

  “也许一有‘台甫’登时就有事作。这么着,你叫李文警,我叫王不警。意思是:你要当巡警,我不愿意当。你看好不好?”

  “你呀!空说笑话,不办正事,我没工夫和你瞎说,今天你我各走各的路,也许比在一处多得些消息。”“不!我一个人害怕!”王德撅着嘴说。

  “晴天白可怕什么?”

  “喝!那马路上荷的大兵,坐摩托车的洋人,白脸的,黑脸的…。那庙会上的大姑娘,父亲说过,她们都是老虎。”“你不会躲着他们走?”

  “大兵和洋人我能躲,可是她们我又害怕又爱看。”

  李应和王德自从进城,就住在李应的姑母家里。饭食是他们自备,白天出去找事,晚上回来睡觉,两个人住着李应的姑母的一间小北房。饭容易吃,钱容易花,事情却不容易找。李应急的瘦了许多,把眉头和心孔,皱在一处。王德却依然抱着乐观。

  “李文警!”

  “我叫李应!”

  “好,李应,你往那里去?”

  “不一定!”

  “我呢?”王德把两只眼睁得又圆又大。

  “随便!”

  “不能随便,你要往东,我也往东,不是还走到一路上去?至少你要往东,我就往西。”王德从袋中掏出一枚铜元,浮放在大拇指指甲上,预备向空中弹。“要头要尾?头是往东,尾是往西。”
上一章   老张的哲学   下一章 ( → )
老张的哲学无弹窗全文阅读与老张的哲学最新章节均由阿菊小说网用户(老舍)上传呈现.《老张的哲学》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经典名著.如发现老张的哲学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