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游侠传》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武侠小说
阿菊小说网
阿菊小说网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狮情化卻 出墙妈妈 妻心如刀 我的美母 母上攻略 禁乱之爱 我和小姨 岛国之旅 小岛狌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菊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唐游侠传  作者:梁羽生 书号:1914  时间:2016/10/5  字数:14756 
上一章   第三十七回 忏罪解仇宁一死 片言弭祸结新知    下一章 ( → )
王伯通斥道:“畜生,你还胡说八道,什么仇人不仇人的?要不是磨镜老人,你爹早巳活不成了!”

  展大娘与王龙客已然退出,那“七绝诛魔阵”也就不攻自破。儿退回了师父身旁,低声说道:“师父,你老人家的例可还要么?”

  就在此时,妙慧神尼已与磨镜老人同声说道:“蓬莱比丘尼妙慧,江湖磨镜匠卜安期谒见法王,请恕闯宫之罪!”

  转轮法王面色一沉,说道:“难得贵客远来,恕我未曾迓,如今补礼!”忽听得“呼”的一声,转轮法王连人带椅,又飞到了空中,向妙慧神尼和磨镜老人站立之处撞来!谁都看得出,这回他是有心要与妙慧神尼和磨镜老人难为’了!

  妙慧神尼手抚拂尘,向外轻轻一拂,磨镜老人合起双掌,也向外一推,同声说道:“法王不必多礼,但求免罪,已是万幸!”

  忽见转轮法王那椅子在空中突然停住,原来是双方的内家真力相触,彼此相持不下,故此椅子停在空中,不能再向前移动。

  但这只是瞬息间的现象,妙慧神尼的拂尘自左至右的拂了一个弧圈,法王连人带椅山在空中转了一圈,倏然间又飞了回去,仍然在原处落下。众人中只有韩湛明白其中妙处,看来法王的内力要比磨镜老人或妙慧神尼都稍胜一筹,但却输刁:他们二人的合力。

  法王面色沉暗,一时间却又难以发作。王伯通忽地在担架上坐起来,说道:“禀法王,他们两位是护送我到此间来的,事前未曾禀明法王,要怪也只请怪我!”

  转轮法王与王伯通的情颇好,而且王伯通的儿子又是得他心的弟子,因此转轮法王更难发作,只得说道:“王寨主,你当然不算外人,例也不必再提了。你是怎么受伤的?快进去歇息吧。这里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王伯通和道:“我多得他们千辛万苦的送到此间,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请法王借这地方,让我与犬子说几句话。”

  转轮法王略一沉,说道:“好,儿你在此替我陪客。朱灵、朱宝,你们也帮着招呼。”拂袖而起,声音冷得令人难受,谁也不知道他心意如何?

  法王退下后,王龙客也就到了他父亲的身边。只听得他父亲气吁吁,似是十分痛苦,王龙客也不掉下泪来,说道:“爹,你的话留待伤好之后再说不行么?”

  王伯通沉声说道:“不能!”他转过了头,将目光投到窦线娘身上,又道:“难得段大侠贤伉俪和几位老前辈都在这儿,我这些话更应该说了,不说出来就难以心安!”

  窦线娘切齿兄仇,本是对王伯通恨之入骨的,但此时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把仇恨的心情也减了几分。只听得王伯通说道:“龙儿,我知道你一定想明白我是怎么受伤,如何得救,又何以会来到此间?这几件事我都要对你说的,但我还得先说旁的事情。

  “我这一生做了许多坏事,做了许多错事,为了称霸绿林,不惜使出许多伤天害理的手段,如今想来,实是悔恨已迟!”

  他说到这里,窦线娘不由得心里想道:“我们窦家,做绿林盟主的时间比他更久,仅仅今天从朱灵、朱宝等人口中听到的,伤天害理之事也是做得不少。虽然那都是我哥哥干的,但在我未出嫁之前,我也实在难以逃脱一个帮凶的罪名。”

  心念未已,王伯通已接下去说道:“我做了许多坏事,许多错事,但做得最坏最错令我最愧悔的乃是做了安禄山的帮凶!我在绿林中恃强称霸,那还只是黑道中的火并;给安禄山作鹰犬,却是对不起天下的百姓!”

  段圭璋心道:“难得他有此觉悟,过去种种比如昨死,倘若他肯重新做人,我倒该劝线妹不要报仇了。”

  王伯通续道:“我做了这件错事,如今是身受其报了。你们知道是谁伤我的么?”王龙客道:“咱们的仇家很多,是蔡家么?是莫家么?是——”

  王伯通道:“都不是,是安禄山派来的羊牧劳,是我的好朋友羊牧劳。”此言一出,王龙客、儿和铁摩勒等人都不骇然。

  王伯通道:“除了羊牧劳这帮人之外,另外也还有两帮人,这三帮人的目的各个不同,另外那两帮人攻进了龙眠谷,但亲手将我打得重伤的则是羊牧劳!”

  王龙客道:“爹,你歇一歇。”将一碗茶递到他父亲的口边,王伯通喝了之后,继续说道:“我在长安闹出的那件事情,想你已知道的了。你妹妹帮铁少寨主大闹安贼的‘御苑’,这件事她做得对!可恨我当时皂白不分,非但不加援手,还怪责了她。

  “这件事情过后,我知道安禄山决不能再信任我,我就回转龙眠谷老家,本来你妹妹早就劝过我:金盆洗手,闭门封刀。但我这一生掌权惯了,不能做个反王,也想做个贼王。因此我在龙眠谷重立旗号,仍然想当绿林盟主。”

  王龙客道:“爹,人情势利,自从那年龙眠谷之役,咱们损兵折将之后,我早就料到绿林各赛,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尊奉咱家,而你在朝廷之中也难以得意了。所以我才回到师父身边。爹,你其实应该等我回来,再商大计才好。”

  原来王龙客是想到金碧宫搬取救兵,拉拢他那几个师兄弟出山的。他的野心更大,不但想继承父位做绿林盟主,而且想与安禄山互相利用,趁天下混乱,培植势力,争夺江山。王伯通哪知他这个心思,还以为他也已经悔悟,怒气顿消,老怀弥慰,微笑说道:“到底是你们年轻人,比我都有见识。”只有王燕羽听得哥哥仍然称安禄山为“朝廷”感到十分刺耳。

  王伯通接续说道:“龙儿,但你的话也只说对一半,他们不再尊奉咱家,还不像是因为咱们龙眠谷的实力已减,而是因为咱们助纣为,失尽人心。我回到龙眠谷后,绿林中分为两帮,一帮是想‘墙倒众人推’,将咱们王家取而代之;另一帮则并非要来争夺霸权,而是他们摸不清楚,以为我在龙眠谷招兵买马,仍然想给安贼效力,所以要为民除害。这一帮是绿林中的‘侠义道’,由金岭的车天雄统率;要与咱们争夺霸权的那一帮,则由洪州的李麻子统率。”王龙客听到这里“哼”了一声,道“李麻子,他也配?”原来这李麻子名唤李天敖,论武功倒是个响当当的角色,但却只是个勇夫,不通韬略,王龙客自负文武全才,一向就不怎么看得起他。

  王伯通道:“你别看不起他,在咱们失势的时候,他登高一呼,也还有不少人响应他呢。

  “这两帮人不约而同,都杀进了龙眠谷。可是给我以致命伤的,还不是这两帮人,而是羊牧劳所率领来的一帮‘大内高手’。

  “安禄山死后,他的儿子庆绪被扶作傀儡皇帝,羊牧劳权势更重,与史思明深相结纳,死心塌地的要作逆贼的开国功臣。史思明认为我已反出长安,怕我兴风作,与他作对,故此要羊牧劳前来杀我。

  “羊牧劳趁着我们内哄的时候,乘机突袭,首先杀进内寨。幸亏这时辛天雄这帮人已发现了他们的面目,随即又知道了我已叛了安禄山,他们反而捐弃前嫌,与我合力抵挡羊牧劳,亏得他们抵挡一阵,要不然龙眠谷早已寸草不留。

  “可是李麻子那一帮,被羊牧劳说动,都和他们合伙,他们的力量,比咱们强好几倍。终于羊牧劳追上了我,他竟然不念旧情,立施杀手!”

  铁摩勒忍不住握拳骂道:“好一个很恶毒的羊牧劳,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王龙客不知就里,好生奇怪,心中想道:“我的父亲被他打伤,为何要你报仇?”当下说道:“这都是孩儿不孝,未曾随侍身边,致有此失。爹,你不必生气,待孩儿禀明师父,前去向他问罪便是。铁少寨主,多谢你的好心啦!”他认定铁摩勒乃是惺惺作态,言语之间,显然是对铁摩勒仍存敌意。王燕羽不皱了眉头。

  但王伯通却未曾察觉,反而哈哈笑道:“我才不生气呢,多亏羊牧劳这掌,反而把我打清醒了,叫我知道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作恶多端,自有报应。你也不必向他问罪了。”他伤口未合,一笑牵动伤口,脸上的肌都扭曲了,形状甚是可怖。

  王龙客惊道:“爹,你怎么啦?”王伯通道:“还死不了,你听我再说后来的事。”王燕羽道:“后来的事,我已在场,我代你说罢。”王伯通了一会,点头说道:“也好。后来的事,你是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王燕羽站了出来,首先对展大娘行了一礼,说道:“请师父原谅当我们两人私自逃走,我们逃走的缘故,一来是不愿意跟师父来此学别人七绝诛魔阵,与江湖的侠义道作对;二来是找们已决意成婚,所以要去禀明我的父亲。”原来展大娘再度出山之后,自以为武功已经练成,可以尽歼杀夫的仇人,哪知经过两次大阵仗,第一次败在疯丐卫越和段圭璋夫妇之手;第二次在骊山脚下,又领教了韩湛点的功夫,始知自己连韩湛也打不过,更追论磨镜老人?因此才动了念头,要儿子、徒弟跟她上金碧宫,向转轮法王学“七绝诛魔阵”准备学成之后,再请王龙客与他的几个师兄弟帮忙,到江湖去兴风作,决意复仇。哪知这个心意刚表出来,她的儿子和王燕羽当晚就逃走了。

  王燕羽接着说道:“我们离开了你老人家,立刻兼程赶往龙眠谷,来得恰是时候,那羊牧劳正将我的爹爹打翻,第二掌就要结束他的性命,元哥奋不顾身地杀上去,一剑刺伤了他的手腕。”展大娘大惊道:“元修,你也忒大胆了,你怎是羊牧劳的对手。后来怎么样?”

  展元修微笑道:“妈,你不是屡次责备过我胆子小,不够狠么?但倘若只是对弱者狠,对强者怯,那还算什么大丈夫?妈,你现在当会知道了,我也是够狠的,但要看是对什么人。””

  展大娘怔了一怔,忽地将拐杖一顿,哈哈笑道:“好,你有这个志气,不愧是你爹的儿子!我不怪你了,快说吧,后来怎么样?”段圭璋等人心中想道:“这婆娘只知道她丈夫是个英雄,却不知儿子实在还要比父亲胜过百倍、千倍!嘿,这样说还不对,一好一坏,根本就不能相比。”王伯通却出了一个笑容,心里想道:“展大娘也说得不错。元修这副倔强的脾气,的确是和他爹爹一模一样。更好在他学到了父亲的好处,而没有学他的坏处!找得有这个女婿,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展元修接下去说道:“我确实不是那羊牧劳的对手,他给我冷不防的刺了一剑,居然立即便能发招还击,我的剑尖还未拨出来,就给他打中了!他带来的那帮人也立即剑,向我斩下!”

  展大娘明明知道儿子还活着,现在正站在她的面前,看得见,摸得着,但听到这里,也不失声惊呼。王燕羽笑道:“师父不必害怕,吉人自有天相,就在这个时候,救星从天而降,师伯和磨镜老人联同来了。元哥就是磨镜老人救的。”

  展大娘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只听得王燕羽接着说道:“羊牧劳一见他们,不敢动手,便逃跑了。师伯以一支拂尘,就把那些围攻元哥的所谓‘大内高手’的兵器,全部拂落,磨镜老人立即施救,替我爹爹和元哥推血过宫,又用了半瓶还补血丹,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师父,你还不向他道谢?”

  磨镜老人笑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那妙慧神尼邀我去访她的师侄,我也想化解王、窦两家之仇,并顺便打听摩勒的消息,因此同到龙眠爷来。适逢其会,便吓走了那羊牧劳,说起来根本就未出过气力。至于还补血丹乃是我自制的药物,更算不了什么。”

  磨镜老人说来轻描淡写,展大娘听了,却心中翻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知磨镜老人的“还补血丹”天下闻名,那是用十三种非常难得的药物配制的,武林中人视为起死回生的至宝,磨镜老人云游四海,费尽心力,才采齐了这十三种药物,制炼了一瓶灵丹,而今为了救她的儿子,竟然不惜用了半瓶。而这磨镜老人,且还是她丈夫生前的死对头。

  王燕羽接着说道:“元哥的身子好,服了灵丹,很快就恢复了,功力也未有丝毫损失。”展元修口笑道:“只是我脸上这道伤痕却没法消除了。妈,你看我是不是变成个丑八怪了?”

  展元修硕人颀颀,颜如美玉,本是个非常英俊的少年,而今面上添了一道刀疤,不但他母亲心疼,旁人看了也觉得可惜。

  展大娘未曾说话,王燕羽已笑道:“元哥,你添了这道刀疤,我觉得你更好看了。要是你没有这道刀疤,我还不一定会嫁给你呢!”说到这里,她转过脸来,对展大娘说道:“师父,请原谅我们现在才告诉你,我们已经成婚了。是我爹爹在病中给我们主持的婚礼。”

  此言一出,韩芷芬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铁摩勒更是无限欢喜,他不自觉的向王燕羽溜了一眼,只见她与展元修并肩而立,手儿相握,笑靥如花,看那神情,正是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铁摩勒投来的目光。

  展大娘的欢喜更不用说,她忽地向磨镜老人走去,施了一礼,说道:“你杀了我的丈夫,救了我的儿子,刚好扯直,从今之后,咱们的仇冤一笔勾销。”众人愕了一愕,都欢呼起来,妙慧神尼低声笑道:“师妹,你早该如此了。”

  笑声一过,王伯通肃容说道:“你妹妹已有了归宿,我担心的只有你了。我不要你学我的样子,我要你学你的妹妹,改归正,从今之后,也不必再在绿林中混了。,”

  王龙客肚皮不舒服,但也只得说道:“做儿子的,但凭爹爹吩咐。”

  王伯通忽道:“段大侠,请你们贤伉俪过来。”窦线娘迟疑了片刻,终于和丈夫一道向他走去。

  王伯通怆然说道:“我这一生罪过不少,窦女侠,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王家的人。我不敢求你饶恕,但我却要求你饶恕我的女儿,她那时年纪还小,是我指使她杀了你五个哥哥的,你要怪只能怪我。”

  窦线娘泪咽心酸,想起了自己一家的血海深仇,但眼前的王伯通又是这般模样,她要发作也发作不起来,只好不言不语。段圭璋道:“王老前辈,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

  王伯通了口气,说道:“不,这笔债我倘若不还,非但我心里不安,窦女侠心里的疙瘩也难以消除。但望我还债之后,王、窦一家的后人不再要互相仇视。上一代人做的错事,就让上一代的人了结好了。”

  窦线娘一片茫然,一时间尚未清楚他的话意,段圭璋已是心中一凛,急忙叫道:“王老前辈,不可——”他“轻生”二字尚未曾说出口来,只见王伯通五指向口一,登时滚落担架,原来他已自断厥心脉,一声惨呼,便即气绝而亡!

  这意想不到的惨事突然发生,众人都不觉呆了。殿堂里静寂如死,好半晌王燕羽才哭出声来。

  妙慧神尼合什赞道:“放下屠刀,离魔道,乃大解,何用哀悼!”展元修低声说道:“妙慧神尼说得不错,岳父不辞一死,解怨消仇,实在是大智大勇的行为,燕妹,你不必悲伤了。”

  朱灵、朱宝和那两个使月牙刀的汉子,目睹王伯通之死,面面相觑,朱灵叹了口气,说道:“冤仇宜解不宜结,算了吧!”他走到王伯通的身边,默哀片刻,便大步走出殿堂,其他三人,一声不响,也都跟着他走了。

  妙慧神尼道:“善哉,善哉!”王燕羽收了眼泪,说道:“哥哥,请你师父出来吧,咱们该替爹爹料理后事了。”

  王龙客一直呆若木,这时忽地圆睁双眼,大声说道:“你是爹爹的孝顺女儿,你向仇人乞怜去吧!我却不能受他临终的命!”衣袖一拂,摔甩了妹妹,旋风的冲了出去。王燕羽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咽泪说道:“哥哥,你聪明一世,何以今如此糊涂?”可是王龙客早巳走得无踪无影,这几句话他已是听不到了。

  褚遂和王伯通是八拜之,他从担架上扶起一条薄毡,覆盖王伯通的遗体,说道:“大哥,你好好走吧。你虽没有遗言留与我,——我亦已知道你的意思,龙眠谷中的兄弟,我会替你安置的。”

  褚遂张目四顾,发觉金碧宫的弟子一个都已不在,连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溜了,他是个老江湖,立即感到这情形不妙。心念未已,忽见转轮法王大踏步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儿,儿朝着王伯通的尸体一指,说道:“师父,你瞧,王寨主已给他们迫死了!”

  段圭璋怒道:“你胡说八道,幸亏有他的女儿在这里。”

  王燕羽上前向转轮法王施了一礼,说道:“家父为了解王、窦二家之仇,舍生消怨,与他们全都无涉。请法王念在与家父生前的谊,借个地方,给我收殓。”

  儿冷笑道:“王姑娘,不错,你是王伯通的女儿,但你早已心向外人,甚至与你王家的敌人勾三搭四的了!有我儿在这儿,你想花言巧语替他们开,这可不成!”

  韩湛斥道:“儿,你挑拨是非,是何居心?你想害我们,这也罢了,怎的还侮辱王姑娘?”

  儿冷笑道:“我侮她?好。你瞧瞧我臂上的伤疤吧?你问问她,这是不是她刺的?”

  儿将衣袖一卷,又道:“我再告诉你吧,她刺我这一剑的时候,正是和你现在的这位女婿同在一起。那时,你的女婿是唐皇的侍卫,我是她父亲派去的刺客,她不助她的父亲,反而当场向我偷袭,助你的女婿,把我重伤。哈,哈,你明白了吧?看来她对你的女婿,比对自己的父亲还要好上十倍、百倍!’”

  王燕羽气得浑身抖颤,段圭璋朗声说道:“好,这正见得王!”娘识得大是大非,你含血人,于她丝毫无损!’”

  儿道:“各是所是,各非所非,是非二字,难以争辩,我所说的话,却是半点不假。”他转过身来,躬身向转轮法王说道:“师父,弟子不愿与外人多费舌,只是想师父知道这个事实。”

  转轮法王沉声说道:“我知道了。王姑娘,令尊是我的好友,我自然要替他料理后事。你愿意他埋在此地还是埋在龙眠谷?’”

  王燕羽听他说的只是“料理后事”心中一宽,说道:“我不想给法王添麻烦,还是让家父回龙眠谷吧。”

  转轮法王道:“好!”唤来了两个和尚,说道:“你们将王寨王搬去火化,将他的骨殖交给王姑娘。”火葬之事,当时甚属平常,在西北一带,尤其普遍。”

  王燕羽是死者的女儿,依礼当然要在场看她父亲的尸体火化,于是她和展元修一道,便跟着那两个和尚走。

  褚遂、韩湛、段圭璋等人也正要跟着进去,转轮法王忽道:“你们且慢,你们迫死了王伯通,还何必猫哭老鼠假慈悲?”

  王燕羽大惊,连忙停下脚步说道:“法王,我已说得明明白白了,当真不是他们迫死的!”

  转轮法王沉声说道:“王姑娘,我是金碧宫的主人,在金碧宫里,诸事自有我作主张,你不必多管。你不去送你父亲归天,在此作甚?难道你当真是把这些人看得比你父亲更紧要么?”

  妙慧神尼道:“王姑娘,法王这样吩咐,你就去吧。”韩湛也道:“是呀,法王聪明睿智,绝不会不讲道理,你放心走吧,不必管我们了。”

  王燕羽无可奈何,只好先去看她父亲火化。转轮法王面向众人,冷冷说道:“不错,我正是要和你们讲道理。”

  段圭璋道:“王寨主乃是自尽,不但他的女儿可作证明,你那几个徒弟也是亲眼见的,焉能说是我们迫死?”

  转轮法王道:“王伯通已死,他是否甘心自尽,我已不能再问他了。”

  段圭璋道:“他临终时说的话,你那几个徒弟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儿,你本着良心说吧,王寨主临终时是怎么说的?”

  儿冷冷说道:“不错,王寨主临终之时,的确是说要以一死解仇。他还请求你们不要仇视他的儿女,这正是他为了子女的缘故,才不惜自了残生的啁,还能况不是给你们迫死的吗?”

  同样的一件事实,经儿这么加以“解释”便显得王伯通之死,不是由于忏罪,而是为势所迫了。段圭璋不善说辞,只气得顿足道:“你这不但是污蔑生人,而且是贬低死者了。”

  转轮法王沉声说道:“不是我袒护徒弟,儿的话实在是比你们有道理得多。但王伯通已死,他的心意已无从得知,既然你们各执一词,我也就暂且撇开这件事情不说。”

  韩湛松了口气,道:“好,那么倘若法王不允我们去送王寨主归天,我们就告辞了。”

  转轮法王冷冷说道:“韩先生,我已说过,看在你与我故友藏灵子的情份上,我对你可以网开一面,金碧宫的例不施用于你。”

  韩湛听他旧话重提,大吃一惊,说道:“怎么,你还是不让我们走么,难道你当真要与小辈动手?”

  转轮法王道:“韩先生,你要走尽管走,他们却不能走。你别罗嗦丁。”

  磨镜老人眉头一皱,说道:“如此说来,我们擅上黑石峰,也是犯了例,请法王一并治罪。”

  转轮法王道:“我正要和你们说,刚才我看到你们是与王伯通同来,所以未曾向你们提出我的例,现在王伯通已死,你们失了保人,这例的确也要施用于你们了。”

  磨镜老人亢声说道:“好吧,法王要如何治罪,小老儿在这里恭候!”

  转轮法王道:“正是因为有你与妙慧在此,我才好办。”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韩先生知道,自藏灵子死后,天下虽大,对手难求,我是久已乎不与别人动手的了,倘若只是你一人到来,我也还不会与你较量,但如今你与妙慧同来,我却可以破例了。”言下之意,即是要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联手,同他较量。

  磨镜老人哈哈笑道:“承法王青眼有加,小老儿不胜荣幸之至,但请法王示下,敢不奉陪。”

  转轮法王道:“我把话先说在头里,他们是小辈,我不屑动手,只是与你们二人较量,倘若你们胜了,你们的人,我全都让走;倘若你们败了,则都要任凭我的处置。你们可敢担负这个关系么?”

  铁摩勒道:“师父,尽管应承!”磨镜老人向妙慧神尼笑道:“神尼,咱们今可是败不得啊!他们都把性命对托给咱们了。”妙慧神尼笑道:“胜败之事,由不得咱们作主,咱们各自尽力,向法王领教便是。”

  只见转轮法王把手一招,里面走出四个和尚,抬着两张香案,每张香案上着五枝如儿臂的油烛,将两张香案摆在两边屋角,遥遥相对,中间的距离,约莫三丈有多。随即把蜡烛都点燃起来。

  众人方在诧异:“这作什么?”只听得法王说道:“妙慧神尼,磨镜老人,咱们不比市井之徒,只知蛮打,今各以本身功力,比比高下如何?”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同声说道:“但凭法王吩咐。”

  执役和尚在法王那边的香案下摆了一个蒲团,在磨镜老人这边的香案下摆了两个蒲团。转轮法王然后说道:“咱们各以本身功力,熄对方的蜡烛,烛在人在,烛灭人亡,请两位就座吧!请!”

  磨镜老人刚才踏进金碧宫的时候,便与转轮法王试过一招,深知他的功力,心中想道:“倘若我和妙慧神尼联手,与他性命相搏,大约胜算可。如今相隔数丈,各以内家真气,烛灭伤人,这胜败之数,就难预料了。”妙慧神尼也知道转轮法王所练的内功颇有怪异之处,因此也不敢托大,只好与磨镜老人联手,以二敌一。

  各自端坐在蒲团之上,只听得法王一声长啸;有如裂帛,刺耳非常,功力稍弱的如诸选、王燕羽诸人,都觉得心旌摇动,似乎“灵魂”就要出窍而去,韩湛、段圭璋等人虽然受得起,也觉得非常之不舒服!

  啸声中只见磨镜老人这边的烛光摇晃不定,原来转轮法王已练成了天竺婆罗门教的坎离气功,与佛门的狮子吼功异曲同工,可以扬声慑敌,吐气伤人。端的是厉害之极。

  妙慧神尼口宣佛号,拂尘轻轻向外一拂,她的声音甚是柔和,王燕羽等人听了,如闻妙乐,心头的烦闷登时解了。展大娘又羡又妒,心中想道:“师姐沉默寡言,青灯礼佛,我只道她愚钝,谁知却练成了这等绝世神功。”

  妙慧神尼座前的烛光似给一股无形的潜力扶直起来,但仍有些摇晃。磨镜老人忽地拍掌大笑,朗声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安得猛士兮护烛光?”前两句是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后一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歌声雄壮豪迈,说也奇怪,”他一拍掌放歌,转轮法王面前的烛光也开始烛影摇红,忽明忽暗!

  原来磨镜老人的内功居于刚一路,击掌放歌,正足以助长威力。转轮法王自顾不暇,只好暂时放弃攻击,转为防御。

  但见转轮法王闭目垂首,状如老僧人定,香案上的烛光又复明亮如前。妙慧神尼与磨镜老人的内家真气,到了对方香案之前,竟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拦住,都不由得心中一凛。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法王的内功就胜过他们二人,而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内功路数不同,一个冲和,一个刚猛,二人联手,一时间尚未能彼此协调,刚柔并济。

  转轮法王的武学造诣何等深,不过片刻,就觉察到对方攻来的内力各自为战,未曾合为一股,他故意示弱,将防御的范围缩小。磨镜老人的纯罡气先行攻到,那张香案就似受到风冲击一般,摇动起来,而且格格作响,似乎不久就要震裂。

  铁摩勒心中大喜,低声对韩湛说:“到底是我的师父高明。”韩湛面色沉重非常,也低声说道:“你瞧他案上的烛光!”铁摩勒定睛一看,只见他的那张香案虽然摇动,但案上的烛光却是向上燃,越燃越旺,丝毫未受影响。铁摩勒虽然不懂其中奥妙,但也想得到法王乃是用内家真气护着烛光,他不怕对方的强烈攻击,仍然闭目如前,神色不变,显见是有恃无恐,智珠在握。

  铁摩勒心念未已,陡然间只见转轮法王双目倏张,啸声又起,中指向前一点,猛地喝道:“灭!”话声未了,磨镜老人香案上的一蜡烛,烛光应声而灭!铁摩勒等人距离香案约有一丈之遥,但在这瞬间,都感到有一股劲风扑面,尖利如刀,劲风吹过,刮得肌肤隐隐作痛。

  铁摩勒大吃一惊,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只听得磨镜老人也大喝一声“灭!”转轮法王香案上的烛光也应声灭了。而且熄掉的蜡烛不止一,而是两

  要知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的武学造诣也非比寻常,正巧就在这一瞬时,两人已参悟了刚柔配合之道。而恰恰转轮法王又正全力出击,防御自然相应减弱,因此妙慧神尼与磨镜老人都同时灭掉了对方的一支烛光。

  转轮法王吃了一惊,连忙双掌合什,又再转为防御。双方的内家真气互相,争持不下,在两张香案的中间,形成了一股旋风,地上的泥尘随风旋转,恍如在屋中间布下了一张圆形的黄帐。

  过了一会,只见转轮法王的头顶上空,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额上一颗颗似黄豆般大的汗珠下来,那团白色的烟雾乃是他的汗水蒸发所致。

  韩湛低声说道:“法王要拼命了!”话犹未了,只听得法王大喝一声,双掌齐扬,磨镜老人这边的香案,两支烛光同时被风吹灭。

  这时是法王这方占先,但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的面上都出喜,他们心中明白,转轮法王实在已是将近强弩之末,虽然得逞一时,终将支持不住。

  妙慧神尼念了一声:“阿弥佛”拂尘往外一层,把对方的烛光也灭了一支,而磨镜老人的纯罡气却被对方挡住、

  至此双方又打成平手,面前的烛光都只剩下两支,胜负看来即将分晓,双方都全神以赴,攻守兼备,不敢松懈。只见那股旋风,有时向磨镜老人这边移近,有时又向法王那边移近,旁人看来,仍是个功力悉敌,争持不下之局。但他们双方却都是心里有数,法王这时已用尽全力,妙慧神尼这方只要再守得片时,便可大举反攻,一举制胜。

  正在双方烈争持,面前的烛光都是忽明忽暗之际,忽见白影一晃,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个白衣人走了进来,无声无息的转眼间就出现在屋子当中,正当风力中心之处。

  这白衣人身形一现,便双拳合抱,向周围作了一个罗圈揖,顿时间,两边香案上剩下的那四支烛光,都告消灭。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人竟是个面如冠玉的少年,看来不过二十多岁,都是大为诧异。要知他趁着双方全力争持之际,乘虚而人,尸举而灭掉四支烛光,这虽有点取巧,但他处在双方内家真气的中心,而居然还是神色自如,这份功力,就不在转轮法王之下。

  转轮法王未曾喝问,正待缓过气来,那少年已是朗声说道:“未学后进,扶桑虬髯客第三代弟子牟沧奉家师之命,谒见法王。”转过身来;又向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施礼道:“幸会两位前辈!”

  转轮法王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想道:“他只是虬髯客的徒孙,便已有这般功力,倘若是虬髯客的衣钵传人一一他的师父严一羽到来,那我唯有拱手认输了。”

  转轮法王缓了口气,定了定神,问道:“令师遣你到来,有何见教?”

  牟沧道:“二十年前藏灵子曾到扶桑与家师相会,道及法王有意折节下,邀他到金碧宫作客,只因家师有誓在先,不来中土,难领盛情,心中耿耿。是以今差遣弟子前来,代表家师,向法王讨教。”

  转轮法王面色大变,半晌说道:“原来严一羽叫你来伸量我的武功么?”

  牟沧道:“法王误解家师之意了。弟子末学后进,岂敢与前辈较量?家师是因法王当年不下问,故此叫弟子来与法王研讨武学。”

  转轮法王这才想起,当年他请藏灵子代邀严一羽前来,实是想向他请教几个武学上的难题,当时他与藏灵子尚未失和,曾同心合力探讨上乘武学,但因各人所习的内功不同,是以各有各的难题。向严一羽请教,乃是藏灵子的主张,而经转轮法王同意的。却不料严一羽有誓在先,不能前来中土。而藏灵子从扶桑归来之后,不久就与转轮法王失和。其后藏灵子武功大进,转轮法王知道这是他得严一羽的指教所致,又羡义妒,他也曾几次三番,想到扶桑岛去,但一来因为要飘洋过海,他从来不习水性,不懂驾舟;二来他比藏灵子更骄傲,藏灵子少年时候曾见过严一羽的师父虬髯客,说起来与他师门有旧,而转轮法王是个从天竺来华的僧人,只是听过虬髯客师徒的大名而已,因此他也不愿“移尊就教”向一个陌生的大家年纪差不多的人执弟子之礼。他当年请藏灵子代为邀客,实在亦是想端住“身份”请平辈前来“切磋”而避免像藏灵子那样,以后辈的身份登门向前辈“请教”

  想不到严一羽自己不来,却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差遣他的弟子来了。这牟沧的话说得甚是谦恭,但他提起法王当年“不下问”之事,言下之意,却似乎是表明,他是严一羽派来“指教”转轮法王的。

  转轮法王心中着恼,心道:“你年纪轻轻,懂得多少上乘的武学,”但碍于严一羽的面子,又不愿给人说他自大自,是以虽然气在心中,却不便发作。他想了一想,这才说道:“这么说,你来得正是合时,我的武功深浅如何,想你也知道个大概了。你倒给我说说看,我可有不到之处吗?”

  牟沧道:“弟子本来不敢妄自谈论,不过家师心有所虑,而弟于今所见,家师的忧虑又似乎不幸言中,是以不敢不言!”

  转轮法王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尊师所虑者何?”

  牟沧道:“当年家师听说法王已在修习坎离气功,曾有言道,这坎离气功练成之后,威力固然极大,但只怕会有后患。依刚才的情形看来,法王的坎离气功已是为山九仞,只差一篑,大约明夷一脉尚未打通,倘依法王现在的练功途径,怕只怕一年之后,便有走火入魔之厄!”转轮法王本是端坐蒲团,听列这里,不离座而起!

  众人见转轮法王前倨而后恭,都不暗暗好笑。转轮法王这时已顾不得面子,连忙合什施礼,说道:“尊师端的是学冠天人,明鉴万里。请问这走火人魔之难,可有法子避过么?”

  牟沧先还了一礼,然后徐徐说道:“法王于武学无所不窥,想必于‘三象归元’、‘七宝连树’的奥义,都已是悉无遗的了。家师言道,免走火入魔,当于此二者求之。”

  转轮法王听了,不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原来这“三象归元”与“七宝连树”乃是最深奥的两种内功心法,转轮法王只知道有这两个名辞,至于具体内容,却还丝毫未知,哪里谈得到有深入的研究?不得不老着面皮说道:“不敢相瞒,这两门武学,老衲只是稍经涉猎,未曾深究。难得牟居士远来,就请在此梢住些时,容老衲得以请益如何?”

  牟沧故意作出惶恐不安的样子,说道:“法王如此说法,岂不折杀了小辈么?这个,这个,晚辈不敢!”

  转轮法王忙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牟居士,就请你看在老衲二十年前已向尊师求教的这点诚心,屈驾住下来吧!”

  牟沧想了一想,忽地微笑说道:“家师此次差遣弟子前来,本意是想让弟子与法王研讨武学,如今法王又盛意拳拳,晚辈自是不宜过拂,理该相互琢磨,彼此增益…”

  转轮法王听他说得谦虚,心中甚喜,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连忙吩咐儿去收拾一间静室,请牟沧去住。

  哪知牟沧顿了一顿,却拖长声音说道:“可是——”转轮法王一怔,问道:“可是什么?”

  牟沧道:“可是晚辈到了西域之后,听说法王这里有个规则,若是外人未得法王准许,不可擅上黑石峰,晚辈此来,事前未曾请准法王,正自惶恐不安,但不知这个规矩可是真的么?”

  铁摩勒口快说道:“怎么不真?我的师父和妙慧神尼,刚才还正因此而与法王比武呢!”

  牟沧道:“哦,原来两位前辈是因此与法王比武的。磨镜老人,家师久闻侠名,曾嘱弟子到了中土,必定要谒见老人致敬;妙慧神尼,我的大师兄十六年前在长明岛曾蒙你老人家解围,敝师兄也嘱我向你问候。唉,想不到都在这里相逢,真是巧极了,却也是不巧极了!”

  转轮法王忽地哈哈大笑,向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合什作礼道:“咱们这真是不打不成相识。这条例,从今作废。还求两位不弃下愚,弃嫌修好,结个佛缘,随时赐教。”

  要知转轮法王即算不是为了牟沧的缘故,他也胜不了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牟沧之来,恰巧在他将败未败之际,化解了这场恶斗,等于是给他挽回了面子,他正好藉此收篷。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磨镜老人与妙慧神尼当然也不为已甚,齐道:“善我!”向法王还礼。

  这时王燕羽已将她的父亲尸体火化,带着盛着骨灰的坛子走出来,见双方已经和好,也很欢喜。

  当下,王燕羽与褚遂这一班人便向法王告辞,要将王伯通的骨灰奉回龙眠谷,展大娘为了儿子的缘故,也与他们同行。

  展大娘道’:“师姐,咱们姊妹多年不见,你也和我们到龙眠谷走一趟吧。”妙慧神尼道:“只是我那两个徒弟还未知道下落,放心不下。”铁摩勒道:“两位令徒可是聂隐娘和薛红线么?正好教神尼得知,薛红线真名是史若梅,她是段大侠未过门的媳妇,现在她们二人都已随薛嵩到朔方去了,将来我们都要到朔方去的。”妙慧神尼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吧。我陪师妹到龙眠谷住几天,便去朔方。但望咱们能在朔方再见。”

  铁摩勒与展元修意气相投,如今展元修又已是王燕羽的丈夫,铁摩勒更是心中欣慰,他是个直的人,也就不避嫌疑,单独上前,与他们夫妇殷殷道别。韩芷芬面笑容,毫不迟疑,也跟上来与王燕羽道别。韩芷芬笑道:“王姐姐,咱们也可说是不打不成相识。就可惜没有喝上你的喜酒。”王燕羽笑道:“等你与摩勒成婚之,我再来借花敬佛吧!”她的眼光从韩芷芬脸上溜过,瞅了铁摩勒一眼,若不经意的就携着丈夫的手走了。铁摩勒想起过去种种情事,也颇觉有点惘然,心中默默为他们祝福。

  与王伯通有关的那些人都已走了,段I:璋”¨湛诸人也跟着告辞。磨镜老人得知段圭璋是要向空空儿讨还儿子,说道:“空空儿的师父当年也与我有点情,我和伯;们一同去吧。”转轮法王送出寺外,说道:“空空儿这人眼高于顶,目无尊长,要是他恃强不还,你们回来说与我知,让我去教训他。”段圭璋道:“不敢有劳法王。还望法王念在与藏灵子的旧谊,金碧宫该与玉皇观和解才是。”正是:

  宽厚待人真侠士,只求排难解纷争。

  知段圭璋此去,能否讨回儿子,请听下回分解。

  旧雨楼 扫描,海之子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上一章   大唐游侠传   下一章 ( → )
大唐游侠传无弹窗全文阅读与大唐游侠传最新章节均由阿菊小说网用户(梁羽生)上传呈现.《大唐游侠传》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武侠小说.如发现大唐游侠传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