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园》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
阿菊小说网
阿菊小说网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狮情化卻 出墙妈妈 妻心如刀 我的美母 母上攻略 禁乱之爱 我和小姨 岛国之旅 小岛狌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菊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玫瑰花园  作者:言妍 书号:25716  时间:2017/6/22  字数:10078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晓青、郁青及宣秀听完巴哈的室内三重奏,便到底楼观赏新展出的名家手迹手稿。

  这个艺术馆位于太平洋滨,是仿罗马式的白色建筑,有圆柱、雕像、广场、泉,可远眺金门大桥,风景非常优美。

  晓青的艺术课程偶尔会到这里来素描罗丹的雕刻。

  “哇,你们看萧邦的乐稿,此女人还整洁细致。”宣秀在昏暗的灯光下,把头凑近玻璃柜。

  丙真有趣,晓青听过文如其人,没想到音符亦如是。

  贝多芬的乐稿就十分大刀阔斧,东涂西涂,墨深浓有力,像落下的大雷雨,充分表现出一个騒动的心灵。莫扎特的稿则像跳跃的小精灵,很不规则地排在五线谱上,如源源不断的泉水,由天才的灵感中化出,几乎来不及盛接。舒伯特则很随意散漫,还附上歌词,充哦的味道。

  舒伯特,总让晓青想起圣平。

  绕到楼上,她们一定会去欣赏每次都不错过的俄罗斯公主出嫁图,大大的占一面墙,众妇云集,围着娇美的新娘,衣裳面容都画得细致真,美得令人遐想。

  “可怜的公主,华丽的包装,丑陋的现实。”宣秀看一回就批评一回。

  “这幅画特别让我感触良多。”郁青想起前一次的婚姻。

  晓青无言,那公主的脸庞是如此纯真柔美,眼中写期盼,不给她一个白马王子,岂不太残忍了!

  出了艺术馆,她们沿着海湾散步,二月的旧金山比台北冷。

  她们在日本登陆纪念碑前品头论足一番;再往下走有一块巨石,上面刻着“大自然”三个中国草书,只见海天一,山峦桥影,风帆点点,恍如人间仙境。

  忽然山脚下那团雾变浓了,由远处翻滚而来,如飞瀑、如云海,盖住了整座山,淹过了碧蓝的海面,也掩住了金门大桥。不过短短几分钟,四周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警笛声阵阵鸣叫着,伸手就可以抓到浓浓的雾,全美最浪漫城市的最浪漫奇景──旧金山有名的海雾。

  “想到要离开这里,我还真有些难过。”宣秀吹走一口雾说。

  “我真没想到你还要去波士顿继续念博士班。”晓青对表姐说。

  “哎呀,念博士只是一个借口,谁不知道我最怕读书!”宣秀说:“但是我更怕回台湾呀!你们刚从‘那里’逃出来,又不是不知道,一回去我的世界就只剩下‘嫁医生’、‘嫁律师’和‘嫁小开’三首歌了。”

  “完了,那我也得滞留在美念到艺术博士了!”晓青玩笑说。

  “说不定你会像郁青一样,遇见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呀!”宣秀半认真说。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谈感情了。”晓青收起笑脸。

  “嘿!”郁青轻轻说:“都三个月了,你还在伤心呀!”

  “为三大公会的人伤心是最不值得啦!”宣秀用起天字的词“你在这儿念念不忘,他搞不好已追起另一个医生的女儿了。”

  “周圣平倒不像是这种人。”郁青中肯地说。

  “难说哟!他们自称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我们千方百计痹篇的,还有一大堆女人挤破头呢!”宣秀大发议论“我就看过很多女孩子,平心高气傲,一见到三大公会的人,马上巴结逢,成一身骨…”

  “宣秀,别再说了!”郁青使个眼色。

  “哦,对不起!”宣秀尴尬地说:“晓青,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晓青低低地说:“但我也够傻了。”

  而且傻到心眼里,方才听见宣秀说他或许在追另一个医生的女儿,心就揪一下。想象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情景,就忍不住嫉妒。

  离他愈远,思念有增无减。她多少次想,如果时光倒,她还会不会坚持不原谅的原则呢?如果她让一步,他们又会快乐地在一起,不是吗?

  但这种快乐迟早会有可怕的结局。

  旧金山的雾来得快也去得快。逐渐地,树、海、天、桥又一一呈现在眼前,唯有山仍在白雾中纠着。

  可怜的山,晓青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宇用计算机为“永恒”谱曲,效果并不好。从学校一回来,他就在钢琴上弹。

  晓青在客厅写儿童画的报告。她喜欢艾利克。卡尔简单又哲理的线条,就一条虫或一只蟋蟀;她也喜欢柯恩。汤普森的抽象及复杂,比如一座孤岛有数百个窗子,浮在半空中,藏着许多秘密…

  但天字的音乐实在太刺耳了。

  “宣秀临行前再三代,别把她五万美金的琴弹坏了。”晓青忍不住说。

  “我试了很多次,就抓不住心里的那一种感觉。”他懊恼地说。

  “八成是你的缪思女神不在了。”她往厨房看看“郁青呢?”

  “她去看唐娜凯伦的服装秀了。”他心不在焉地说。

  她想到上星期看的名家手稿,突然灵机一动。

  “我来!”她推开他,坐在钢琴椅上。

  她用不同音乐家的味道来伴奏“永恒。”用贝多芬的就像百家争呜的响乐;弹莫扎特的就像华丽的宫庭舞曲;巴哈的就像哲人在对话;萧邦的有如动人的歌剧;舒伯特就像在说一则传奇故事…

  “慢着,就是舒伯特!”天宇欢呼着。

  又是舒伯特,圣平的身影马上出现在她的思绪中。

  天宇兴奋地回到计算机桌时,她已愁着一张脸坐在窗前了。

  这是一扇临街的落地窗,几乎是整面墙,视野广而美;但由于房子是盖在狭窄的山丘上,让人会有站在危崖边的感觉,对有惧高症的人是一大挑战。

  事实上,整个旧金山就是突出于海中的高崖,路多崎岖转折,呈四十五度倾斜,房子就依势盖上去,像坐云霄飞车。

  如此一来,屋内的设计就要全然挥弃传统了。

  这栋房子是外公的产业,专供他子孙念书用的,很多她的堂表亲戚都住饼。外观很漂亮,白色西班牙式的简洁外型,巧妙地镶着巴洛可式黑色雕花的边缘。

  里面就很采了。格局不似台湾的方方正正,三层楼的设置层层不同,楼梯也弯弯曲曲。当达到第四层的小绑楼时,如直上云霄的天梯,令人不过气来。

  “对于有幽闭症、狭心症、惧高症的人,还真住不得呢!”郁青不只一次说。

  如果能排除一切障碍到达小绑楼,那四壁及屋顶都是玻璃的房间倒颇有情调,雨天观雨,晴天观星。

  “空气稀薄了一些。”宣秀的评语。

  唉,有这么自由的环境,念她喜爱的艺术课程,还有那么多人陪她欢笑,她为何还不快乐呢?

  “晓青,电话,你老妈打来的。”天宇叫醒发呆的她。

  芳只要有空,每星期都会打好几通电话来查勤。

  “晓青吗?我才和天宇说,明天下午去机场接你老爸。”芳说。

  “老爸不是要直飞纽约去看大哥大嫂吗?”晓青纳闷地问。

  “他改变计画了。”芳迟疑了一下“他要先送圣平到旧金山医学院研习半年。”

  “什么?”晓青大叫一声。

  “而且打算住在你那里。”芳紧接着说。

  “妈,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晓青又气又急“你们明知道我不想见他,何况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你真的不再给他一次机会了吗?”芳问。

  “他那种人,你们为什么还替他说话?”晓青生气地质问。

  “他并不是你说那种心思不正的年轻人。”芳耐心地说:“我认识他以来,他都规规矩短,从没有不好传闻。他的最大花边还是你替他制造出来的呢!你不理他以后,也没看他再女朋友,我看你是误会他了。”

  最后几句话让她忍不住心动,态度软化了一些。

  “妈,外公把你嫁给爸爸时,你都没有怀疑他是爱你的财富地位吗?”她把话题一转。

  “这是什么问题!”芳轻斥女儿“我们那时代女人没有你们那么会胡思想。而且你爸赚的钱早多过我当年的嫁妆,他也从不用你外公的一分一毫,你能说他是为了我的财富吗?”

  “那是爸爸人好。”晓青说。

  “圣平就是像你老爸,否则他们两个就不会那么投缘了!”芳说:“你的个性太冲动,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管,圣平搬进来,我就搬出去!”晓青赌气说。

  “别孩子气了。”芳说:“这回圣平去是为公事,如果你公私不分,把事情糟,你老爸铁定会大发脾气的,所以我先告诉你,明白吗?”

  她闷闷地挂上电话,老爸若真发火是很可怕的,她可不想惹他。

  回想她和圣平的最后一次会面,她对他的辱骂带给他多大的愤怒,两个人都气冲冲的。如今又要站在同一块土地上,整面对面的,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图书馆广播再十分钟就关门了,晓青沉重地起身,老爸他们已经到了三个小时,她总要面对现实的。

  天宇很不齿圣平的作为,认为他是穷追到美国来的;郁青则劝她,不介意是最好的方式。

  不论圣平是真研习或假研习,都会扰她的平静生活。她可受不了他虚情假意的哄骗和解释了,他若以为三个月能让她的愤恨消失,那就太小看她了。

  出电车下来,远远的就看见家中一楼的客厅灯火通明。她在草坪上站一会,管他呢!做亏心事的是他,他敢厚着脸皮来,难道她还怕见他吗?没有必要为他有家归不得。

  她一打开大门,正在聊天的四个人全看向她。

  她的眼正对着圣平的眼。三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一些,但令她心动的魅力丝毫未减,一样俊逸沉稳,身上穿的白衣还是她买的呢!她突然觉得面河邡热。

  “你终于回来了!”启棠一脸笑容“我从不知道我们晓青那么用功,会泡到图书馆打烊。”

  晓青本来要遵守老妈训诫,采不顶嘴政策。但看到圣平,她的心情起伏难平;老爸又自以为幽默的糗她,更令她忍不住冲动。

  “我不是用功,我是躲人。”她开口就说:“我没想到远远绕了一个太平洋,还是不能清静过日子。”

  “晓青,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启棠皱眉说:“圣平来者是客,你怎么一来就给人家脸色看?”

  “他哪里是客?”晓青倔强地说:“爸,你也太不顾我的心情了。全美那么大,你为什么要挑旧金山?旧金山那么大,你为什么要他住到这儿来!”

  启棠脸开始变,郁青忙过来扯妹妹,天宇避到一角去,唯有圣平依然保持冷静的态度。

  “你倒管起我的事来了?”启棠不悦地说:“圣平是我的员工,我爱派他到哪儿,受让他住哪儿,是我的决定。你不要没大没小!”

  “院长,你不要难为晓青了。”圣平又转向晓青说:“住在这里也不是我本意。但这研习是临时调派的,旧金山房子又难租。我只暂住一下,等我找到了地方,马上搬走。”

  瞧!他还以为自己多有风度呢!晓青真想狠狠踩他一脚。

  “不!”启棠摆明不妥协“我绝不因为女儿的任而妨碍了公事!”

  “院长,住的事让我来处理好吗?”圣平一副很理智的样子“若住在这里会引起晓青不愉快,不但影响她念书心情,也影响到我的工作,反而更不好了,不是吗?”

  “看看,人家圣平多有修养,不但忍耐你的小姐脾气,还替你着想。”启棠摇摇头说。

  晓青气炸了,她根本不要他的假仁假义。

  “我不要你的假好心!”进屋后她第一次对他说话“我不在乎你住多久,只要别让我看见就好!”她说完转头就走,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很平稳:“放心,我不会住太久,而且也不会让你看到的。”

  她停了一下,咬咬牙便冲到她二楼的房间。

  太可恶了!她本来以为他是藉研习之名,来乞求她的原谅,少不了低声下气和陪笑脸,她正可好好再出未消的气;没想到他还有脸摆臭架子,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模样,倒把她比成孔子笔下难养的女子了!

  她生气地洗澡、洗脸、看书、上

  临睡前,郁青探个头进来问:“要不要谈一谈?”

  “不要!”晓青把棉被蒙在头上。

  黑暗中,月的光网像一层轻雾。她可以听见比平常多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传向三楼。

  她仔细聆听。圣平来打搅她的生活,令她怒不可抑;他没有百般殷勤,希望重修旧好,令她不解;他那冷静无所谓的态度,令她心烦;然而在她内心一角,又止不住为他的来到而雀跃!

  在百味杂陈中,她极不安稳的度过一夜。

  楼下的老爷钟敲两响,绕过曲折的空间隐约传来。窗外的星星灼灼地亮着,月却有些淡了。此情此景很像那首“枫桥夜泊”的诗:月落乌啼霜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泵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小楼如同客船,老爷钟声如同古寺钟鸣,只是晓青比对愁眠更糟糕,她已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两个小时,地毯快被她磨出,窗帘也快被她扯断了。

  圣平竟还没回家!他从来没有那么晚归,到底是什么事耽搁了他?

  她没有他实验室的电话,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形,他也不可能打电话回来报备。

  这一个月,圣平谨守他第一天的承诺,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连她要表现一下“形同陌路”的机会都没有。

  他总在她起前就到医院去,不到最后一班电车绝不回来。她也总要等到他进门,才能安心睡觉。

  但自从他拿到加州驾照后,她的睡眠时间大。他一开车上班,就不可能如电车般准时,而且一次比一次晚,常常等到他活车库的声音传来时,她已撑得昏头脑了,而今天是最晚的一次。

  他有可能实验做得罢不能;但也有可能在停车场被人抢;或者在马路上被人追杀;或者太累了撞到电线杆…总之,她脑子里一直浮现他躺在血泊中,孤立无援加痛苦等死的画面。

  这些想象令她无法呼吸!

  他难道没听过黑夜的城市是罪犯和汉的天下吗?

  她又慌又气,他避她如蛇蝎,却不懂得痹篇危险,若他有个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

  夜实在太深了,晓青过了漫长的一天,身心倦极,她忍不住歪在头打了个盹。

  突然钟敲四声惊醒了她。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圣平回来没有?也许他已经在他房里呼呼大睡了。

  她站了起来,差点撞倒台灯。不行,她必须到三楼去确定一下,万一他不在,就得叫天宇找人了。

  三楼有四间客房,圣平住最右边,门轻掩着。她在微弱的灯光下小心爬着没有栏杆的楼梯,拖鞋还掉了一只。

  她慢慢推开门,房内一面漆黑,她借着天光,努力想看清上是否有人。忽地,两只手臂后面箝住她,她本能地尖叫,又马上被捂住嘴,力道之猛,害她差点失去重心。

  差不多在同时,她就知道那是圣平。一时又放心又生气,用力地往他的手咬下去。

  “搞什么鬼!”他放开她,小声抱怨:“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上来做什么?害我以为是小偷!”

  “你呢?三更半夜在外面游,又干了什么好事?”她口气很冲。

  “我在做实验呀!”他一边说,一边关上房门。

  “你干嘛关门?”她紧张地问。

  “难道你要把天宇和郁青吵醒吗?”他反问:“如果他们发现你清晨四点多在我房里,会怎么想?”

  她立即感受到此刻暧昧的状况,不脸红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故做严肃地说:“我怎么没听到你开车库的声音?”

  “三点左右。”他开了一盏桌灯“我怕吵到你们,所以把车停在马路边上。”

  难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小的灯光已足够让她看清他的表情,尽管他的语调平稳正经,却是一脸的促狭笑容。为怕他看穿她等了一夜的焦虑和憔悴,她忙走向门口,准备离去。

  “晓青,你在等我的门,对不对?”他叫住她说。

  “鬼才等你!”她马上否认“我只是常被车库的活声吓醒,所以麻烦你以后尽量在十二点前回来,可以吗?”

  他扬扬眉,似笑非笑地说:“当然可以,谁教我寄人篱下呢!”

  她瞪他一眼,往门外走。走到楼梯的一半,他又叫住她。

  “晚安,晓青。不,应该说早安!”他轻声说。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及感情,令她心头一震,另一只拖鞋也从楼梯边缘掉下去。

  天!她太需要睡眠了。但她必须到一楼捡回拖鞋,免得明天郁青和天字会起疑心。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至少圣平安全回家了。

  考完期中考,为了庆祝,郁青和晓青姐妹俩大展身手,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屋子香味四溢。

  郁青和天宇在那儿享受佳肴,卿卿我我的你一口我一口时,她却掂记着圣平。

  从那夜起,他都在十二点以前回来,不再使她心。但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三餐不见人,衣服也在星期六早上她去中文学校带舞蹈课时才洗。

  这样的刻意回避又教她不高兴。那晚她上楼去“查房”不就表明她没有那么记恨了,他为什么不趁机调整一下两人的关系?何苦还如此紧张,难道又要她放弃矜持,一步步教他吗?

  回忆从前,她是多么辛苦又特意地闯进他的生活里,还差点走向地毯的另一端。她爱他,却也没看过感觉那么迟钝的男人,亏他智商超高,偏都装到脑袋的另一边。活该他追不到任何一个女孩,甚至连她这“方便”老婆都保留不住。

  结果他一点教训也没得到,还是耶副德行,难怪会和海成说出那番话,希望他真正爱的女人会把他整得七荤八素,他就明白她的好处了。

  喝了一口鱼翅羹,她又想圣平三餐都吃什么呢?天天汉堡、马铃薯、炸,肯定会水土不服;加上夜以继的工作,怎么吃得消?

  “嗨,那么早回来,一块吃吧!”天宇忽然往她身后招呼。晓青回头看是圣平,他一副神采奕奕。他要坐下吃,她绝不会反对。

  圣平自从帮天宇介绍一位学民谣及蓝调的小提琴手后,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不了!”圣平说:“我订好房子,今晚就可以搬过去。”

  晓青的碗差一点打翻!

  “你真的要住扒瑞那里?”天宇一脸惊疑。

  “是呀!有什么不好?我去整理了,待会还得请你帮忙!”他对两个女生点个头就上楼。

  好哇!他以为这是旅馆,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吗?

  “妈呀,那房子恐怖的,活像一九0七年旧金山大地震后就没整修过。味道有如百年墓,养了百年鼠、千年猫,地板屋顶都吱吱叫。”天宇绘形绘影“我看到它就想到闹鬼的歌剧院后台。对,就是耶出‘歌剧魅影’。”

  晓青的心凉了一半。

  “最主要那个盖瑞是个同恋者。”天宇继续说:“我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盖瑞一直对东方美男子很有兴趣,我怕到时候圣平就成了戴耳环的同志了!”

  天宇一向喜欢逗趣夸张,晓青却笑不出来,一颗心直往下坠。

  “那你去叫他别搬嘛!”晓青急忙说。

  “他搬家都是为了你,只有你能叫他留下来。”天宇闲闲说。

  “郁青!”她转而求姐姐。

  “我看他只会听你的。”郁青说。

  晓青左右为难,然后把心一横,有什么好怕?她又不是没有主动过。

  她很辛苦地爬上三楼,到了圣平的房间,他正把一些衣物收到上的大皮箱里。

  他看她一眼,带着疑问的表情。

  “我不准你搬走!”她把头抬得高高的。

  “不准?”他更莫名其妙“我一直以为这是你的希望呢!”

  “你遵守房客的规矩,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她再强调说:“况且你真搬走了,我老爸怪罪下来,搞不好连下个月生活费都不寄了,你岂不害到我!”

  “有这么严重吗?”他坐下来沉思“但我在这里不太自由,总是动辄得咎,怕你不开心,不如到外面住,我会向你父亲解释的。”

  说他钝,他又机灵,还敢和她讨价还价。

  “我可不想为这件事去惹他生气。”她说:“以后你不必避着我,随你回来吃饭看电视都可以,我会视而不见,你满意了吗?”

  “我不要视而不见。”他马上说:“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周圣平,你可别得寸进尺!”她叫着。

  “我不是得寸进尺。”他的脸突然变成很认真:“这几个月我们误会未清,我一直很不好受。不仅是我和海成的对话,还有我们彼此间的气话,你不是宠坏的千金小姐,我也不是专追院长女儿的登徒子,何必要彼此伤害呢?”

  “什么彼此伤害?你周大医师是铜墙铁壁,我哪动得了你一,只有你伤我的份而已!”她寒着脸说。

  “是吗?”他不赞同地说:“是谁先开始想当朋友的?又是谁天天往我公寓跑,把我家当她家?高兴时找我当男朋友,不高兴就一脚把我踢开,我觉得自己像个被操纵的木偶!”

  她没想到他会反咬她一口,忿忿反驳:“是谁说我不用花心思?是谁说我训练良好?是谁说我方便?我才是真正的木偶!”

  “这就是我要强调的。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同。”他不受她怒气的影响:“男女差异犹大。你没听科学家最新的发现吗?处理情绪感觉时,男人偏向爬虫类,女人偏向灵长类。所以女人心思好几弯时,男人还在原地打转。我在和海成谈感情时,我是一头混乱,于是光顾着推理。就好像在决定病人要不要动手术,我们一个个理由分析,分析结果是冷的、数据化的,但真实情况又不同,还有病人的感觉要考虑。因此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事情的表象,并不代表我的心意,你懂吗?”

  她会懂才怪!什么爬虫、灵长、推理、手术、病人…,这和他们的事有何关系?

  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真像大海和小湖,无法交流。她愣了半天,忽然看见他桌上摆着她送他的舒伯特cD,恍若找到救星般说:“你还留着我的东西做什么?你妈说你不愿意还。”

  “因为我舍不得呀!”他干脆说。

  “难道你不怕你真正爱的人会生气吗?”她回他。

  “晓青,你怎么老提一些不存在的人呢?”他的脸色又不好了“现在你就像在我心上的一刺,挡在那里,我还能爱任何人吗?”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不!他很显然不明白!但她绝对喜欢当他永远除不掉的心头刺。几个月来她的心情从未如此舒过,但她仍板着脸说:“好,我答应你,我们还是朋友。”

  “什么?”他讶异地问,不清她的反复无常。

  “反正你不许搬就对了!”她说。

  才踏出圣平的房间,就看见天宇拉着郁青的手贴在楼梯的墙壁往上观望。

  “你们在偷听吗?”晓青责问。

  “我们只是担心你们吵得太厉害了,圣平会被推下楼。”天宇嘻皮笑脸地说。

  “胡说八道!”郁青轻斥他“我们来请二位吃饭的,菜都凉了。”

  “我也受邀请了吗?”圣平的声音由她身后传来。

  “当然。”郁青笑着说。

  “太好了,我想念中国食物快想疯了。光闻味道,就教我垂涎三尺。”他跨出两步,又回头问晓青“可以吗?”

  “爱吃就去吃。”她丢出一句。

  “哇,太好了,咱们开啤酒庆祝,从此西线无战事。”天宇摆出舞台剧的姿势,向圣平眨眨眼说。

  看着圣平大坑阡颐,彷佛是被待很久的饥民,晓青忍不住有一种足,和他做朋友是比当敌人愉坑卩了。

  出国以来,她终于能摆内心的霾。无论她和圣平有没有未来,她都该为自己而活,就像以往快乐无忧的晓青,只不过她不会在逃障中浑浑沌沌了。
上一章   玫瑰花园   下一章 ( → )
玫瑰花园无弹窗全文阅读与玫瑰花园最新章节均由阿菊小说网用户(言妍)上传呈现.《玫瑰花园》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如发现玫瑰花园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