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
阿菊小说网
阿菊小说网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狮情化卻 出墙妈妈 妻心如刀 我的美母 母上攻略 禁乱之爱 我和小姨 岛国之旅 小岛狌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菊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  作者:蓝雁沙 书号:25225  时间:2017/6/21  字数:11462 
上一章   第四章    下一章 ( → )
伫立在那里望着如瀑布般直直倾落而下的雨势,菲碧颓丧地坐在车旁的小板凳上,发着愣地看着外面被雨水洗刷得青郁万分的草木。

  小马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仍令她感到十分震撼。她明白小齐对自己十分友善,而她也竭尽心力的回报他。但在她心灵深处,小齐之于她,如同是飞雄的角色。因为失去了自幼即十分亲近的哥哥,而父母又各自沉湎在痛苦的自责,或是忙着将腹的不平宣出来。

  相较之下,从来都没有人注意到菲碧的心情。她自幼即对哥哥飞雄十分崇拜,更视他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在他自暴自弃的逃学逃课、跟父亲冲突不断之时,菲碧却因为忙碌于自己的课业,而未能好好地和他沟通、劝他,这是她一直引以为憾的心事。

  收拾起伤痛的心,菲碧不顾父亲的反对,径自从只读了一学期的专科学校中辍学,坚决地到修车厂,由洗车学徒做起,而到现在的半师。

  因为没有了跟自己无话不说的哥哥,菲碧在面对小齐或是小马他们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将对哥哥的腔思念之情,全都投到他们身上。

  而小马却点出小齐对自己的感情,跟她所愿意付出和接受的程度有着极大的落差,这使得菲碧整颗心更是惶恐不安,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噢,你在这里。”在声音响起之时,菲碧这才警觉到身后有人,她猛然跳了起来,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般的涨红了脸,吶吶得说不出话。

  “我刚刚把设计图看过一遍,员工宿舍里并没有女员工的房间,我已经要他们想办法隔出一间,至于厕所,我想可以跟浴室合在一起。总之,你想想看还有什么是必需的,尽早告诉我。”拖着菲碧,小李对着已被拆得一干二凈了的原宿舍旧址,指着空无一物的空地侃侃而谈。

  “女宿舍?我不明白。”想起自己那虽破旧,但终归是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菲碧迟疑地摇摇头。“我向来都是住在家里,所以你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像是没有听进她所说的话,小李还是无动于衷的拉着她往那片有个大大老榕为天幕的树荫深处。

  “你当然必须住在这里。在这个团队中的每一份子都是相等的地位,我们必须吃住全都在一起,才能培养出良好的默契。”

  “我们?”

  “嗯,我们。我要求这个团队的所有车手或维修人员都能有休戚与共的心情,以团体的荣辱为荣辱,这样才能在比赛场上有好成绩。赛车不是种散兵游勇可以成功的运动,必须靠所有人的通力合作,成功的滋味才会甜美。”

  小李默不作声地站在只用透明大帆布临时搭建起来的小车棚内,滚滚而来如骇暴洒的风雨,将帆布鼓吹得咯啦咯啦作响,他默默地检查着四边缚着帆布的铁桩,对越来越猛烈的风势和雨水,感到忧心仲仲。

  “风雨这么大,我送你回去吧!”抬起头望着渐形撒泼的水势,小李拎起钥匙,便伸手去搀扶菲碧的手臂。

  立即甩开他的手,菲碧径自拿起稍早冒雨来时晾在一旁的雨衣,往自个儿头上套下去。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不敢看他的眼睛,菲碧急急忙忙地扶起斜卧在地上的脚踏车,才刚要跨上去,冷不防被人由背后伸手揽住,这使得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要放声尖叫。

  但她还来不及叫喊出声,或是同他理论之际,轰然一声,原本巍地立在前面的一棵榕树,已被拦吹折,拉杂着电线和垃圾,还有纠结的车及其它杂物,不偏不倚地就砸在距他们脚畔不到十公分之远的距离。而且还将菲碧脚踏车的前轮给扁了,这使得花了好大力气才将脚踏车自那些垃圾堆里拖出来的菲碧,真是感到哭无泪。

  “危险!”在菲碧还没反应过来前,小李飞身一扑,将菲碧拖回被风吹击得噗噗响的帆布下,看着那条犹冒着赤青紫光芒的断落电线,如被斩断头的蛇般,兀自在地上翻滚腾跃。

  退回了帆布下,菲碧立即挣开他的怀抱,远远地痹篇他。双手抱着自己,脑子想的全是在工厂工作的妈妈,向来都是走路去上班的妈妈,该怎么回家呢?

  “菲碧,菲碧,你在想些什么?”检了把冷汗看着电线上那股奇异的光芒消失后,小李不经意的见到菲碧那恍惚的神情,他诧异地走了过去。

  “噢,啊?什么事?”小马的话在心里不停地酦酵起泡,那些疑惧的泡泡在心里越堆越高,使菲碧的脸色也越来越不自然。

  看到她总像要钻进壁似的往后退,小李心中一动。但他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仍一步步地向她走去,直得菲碧的背部抵在墙面上了,他才俯下身,接近到看得到彼此瞳孔中的自己为止。

  “菲碧,你为什么怕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小李玩世不恭的凑近她,紧紧地盯着她惊惶失措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菲碧发现自己连呼吸的步骤都要了,她连了几口口水,长长的睫颤了颤,咬着牙地进出话来。“谁说我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这该问你才对啊,因为每次只要我一接近你身边,你若不是惊惶地像只刺猬般的反击;就是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迫不及待地想逃之夭夭。就心理学上而言,这都是某种因害怕而引起的自我防御反应。”像在欣赏名画似的看着菲碧变幻不定的脸色,小李又现出那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微微扬起头斜睨着她。

  “谢谢你了,佛洛依德先生。但这回你判断错了,我并不怕你,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太遇接近,请问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悄悄地往旁边挪,菲碧试图想逃出那个由他浓浓的气息所构成的范畴,但无论她怎么左躲右闪,总是发现自己还是被他牢牢地盯在那里。

  “嗯,我发觉你真是有意思极了。”带着略略涣散的眼神,小李伸出食指,轻轻地自菲碧光洁的额头,一路缓缓地沿着她笔直的鼻梁,如羽轻抚,又似微风轻揽地来到她的鼻尖。“这么柔软,这样甜美,却是如此倔强得紧…你就像沙漠中的玫瑰,用坚硬的利刺,保守着甜蜜的内在,你是蜂和烈酒的混合,使人难以拒绝,无法拒绝…”

  在他微微俯下的瓣未碰触到之前,菲碧连忙偏过头去,暗自的命令自己不要脸红,但那股燥热却无止境似的延烧全身,她猜想自己八成自头发一路红到脚趾头了。

  对她的抗拒,小李不以为忤,相反的,他执起菲碧那被油污和清洁剂浸蚀得有些糙的手,非常温柔地在她布黑色油渍的手心中,印下个极其绵的吻。

  彷佛时空在那一瞬间全都静止了,菲碧睁大双眼,感觉全身似乎都已失去力量,像是飘浮在无知无觉的宇宙间。耳畔的风声雨声,全都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敲击着耳内鼓膜。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阵震耳聋的响声之后,哗啦啦的落下一大片水花,将两个人淋得浑身透。抹着脸甩去不停滑落的水渍,菲碧抬起头看到小李发梢仍夹杂着的枝叶和塑料袋,忍不住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而这一笑也有意无意的解开了彼此间的尴尬,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小李漾出了脸的笑意。

  稍微往后挪了挪,原持续而绷紧在彼此之间的张力,倏然地被戳出了个大。面对他含笑的眸子,菲碧没来由地感到怅然若失,虽然有股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滋味由心底升起,菲碧努力的直背脊。大大方方地自他眼前走过去,其实双腿已经发抖得酸软无比了。

  无言尾随她向外头走去,肆的风雨使得天色越来越昏暗。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行道路被狂风吹得连连低头,交通号志七零八落的挂在倾斜的灯杆上。

  超前她而拉开车门,微微弯个做了个宫廷礼,挑明示意她坐进去。“走吧,看来是天意如此。既然连你的脚踏车都被砸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啦。”

  圆亮亮的眼睛盯着他看半晌,也搞不懂他那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究竟有何用意,但考虑到还在工厂的妈妈,菲碧抿了抿,一言不发地坐上车。

  俐落地将车驶出风雨加的空地,小李轻轻松松地拨挪着方向盘,使这辆有着优雅线形的庞然大物,在他手里,却宛若温驯的小猫,乖巧听话极了。

  “你家在哪里?”将CD开关一按,罗西尼的鹊贼序曲轻快明朗的旋律,马上无边无际的淹没了全车。

  “呃,请你在前面那个路口让我下车。”

  “前面?”灵巧地痹篇那棵面而来的小编木,小李大惊失的瞪大眼睛。

  “嗯,我妈妈在那家电子工厂上班,我每天下班时都会绕过来接她。”指着那楝在大雨中显得忽隐忽现的巨大建筑物,菲碧拉起牛仔外套遮在头顶上,打算冒雨跑到约莫七、八百公尺远的厂房。

  “在这种天气下?你疯了。”拉住菲碧的手,小李一催油门,车子立即像箭般冲出去。

  “喂,我要去接我妈妈,你…”情急之下,菲碧伸手去撞扯方向盘。夹杂在路上一堆堆塌落的土石,还有电线招牌之间,车行的路线是歪歪斜斜的蛇行。

  “别紧张,我会把你安安稳稳地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拍拍菲碧的头,小李眼底闪烁着晶莹的笑意,有如慈祥和蔼可亲的叔叔辈。

  方向盘一扭,远远的便看到门口警卫室聚集了不少人,菲碧挪高部,伸长脖子地向那边张望。总有少数几个人试着撑起伞或穿上雨衣,顶着几乎吹跑人的飓风,蹒跚地向这头走来。

  即便是昂藏壮硕的彪形大汉,在这么猛烈的风势下,也只有半途而废地折回原点,更何况是那些连伞都被打得落花水反翻折骨的中年妇女,一时间,她们便全都退回警卫室前小小的空间内,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瞪着天空。

  不待车停妥,菲碧根本不理会小李,她径自拉开自己这头的车门,抱着头冲进警卫室中最角落,那个穿著一身蓝色碎花黄洋装的矮个子中年妇女面前。

  “妈,我们走吧。”菲碧拉着阿梅的手便要往外跑。

  使劲儿地拉住女儿,阿梅长长的指甲全都陷进菲碧手腕里。“你要死了啊!这种台风天还跑到这里来,要是在半路被风吹走,或是被招牌砸到,谁知道去救你啊!”“阿梅,你女儿是一片孝心,我看你们母女俩就快些回家去,要不然待会儿天黑了,路就更难走。”

  “是嘛,那是你女儿才有这份心,我家那几个啊,我这辈子是想都不要想了。”

  一旁那些识的同事们七嘴八舌地劝着阿梅,加之风助长雨势,哗啦啦一阵阵地落在以铁皮搭盖的屋顶上,更如凄风苦雨般的震撼人心。

  悻悻然地拉拉身上已穿妥的雨衣,将一把小小的折伞硬进菲碧手里,阿梅皱起眉头看着倾盆大雨的天际。

  “说要回去,哪有那么容易!这样的风势,连四只轮子走的都很辛苦,我们菲碧那辆两只轮子的,我看也是惨惨的…菲碧,你的脚踏车呢?”唠唠叨叨的说着,阿梅将雨帽的绊带系在下颚,提高了嗓门叫道。

  抿抿地靠近阿梅,菲碧指了指另一头静静伏卧在那里的黑豹般的车,无语地拉着母亲走进风雨中。

  “那车?喂,你这女孩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种大车会是我们这种身分的人坐的吗?”被菲碧拉到车畔,当头上的雨帽被风吹落之际,阿梅犹兀自喃喃地念着。

  在旁人的指指点点及羡眼光中,车门在她的手碰触到门把前,即已自动地展开。菲碧以牛仔外套披在头顶上,在阿梅试图去抓回雨帽前,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她,并且很不客气地将她进车里。

  她太了解自己母亲的生,唉,也不知道是天使然,还是穷蹇的环境使她变得窘蹙。若她不赶紧将母亲上车,搞不好待会儿阿梅会为了捡一顶雨帽而在大风大雨中疾行飞扑呢!

  必上车门,也像将所有的危险全隔离在外,在曼妙轻松的乐音中,菲碧不意外的听·着母亲喋喋不休地在向开着车的小李套话。

  “啊,先生,你不就是修车厂的新老板吗?我是辛裕生的太太,菲碧的妈妈啦。你怎么会来接我?台风天电视是有说要放假,可是我打电话来公司问,警卫说我们公司没有说要放假,我要是没有来上班的话,这个月的全勤奖就会给他扣掉,我很舍不得咧,所以一大早就淋得一身来上班。谁知道到公司以后才知道停电了,还是要放假,但是因为我有先打卡了,所以不算旷工,公司不会扣我的奖金。”呶呶不休地说着这一大早以来的经历,阿梅眉飞舞地自后座往前倾,兴奋地将大半身子探到前座中间的空隙。

  不安地瞥了小李一眼,菲碧虽然很想制止母亲那串连珠炮般的唠叨,但自己也心知肚明,若她胆敢多说一句,母亲必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怕还会更甚,说得更多更长。担忧地瞄着小李,出乎菲碧意料之外的,他不但没有丝毫受到騒扰的样子,相反的,他嘴角带着笑意,不时地将眼光由前面能见度不到五十公分的挡风玻璃前,短暂挪移到身后的阿梅身上,哦地点点头,甚至接上几句。

  受到他的鼓励,阿梅简直罢不能地一路自她的领班如何欺上瞒下,口沫横飞说到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而这些琐事,小李居然也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坐在那里怀疑地盯着他,菲碧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对妈妈工厂里的明争暗斗有兴趣,还是仅出自于礼貌的应付。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出于表面的敷衍,那么,这个人演戏的功力简直不输那些演员们了。

  “嗯,李先生,麻烦你在那个路口右转好吗?进去后大约三百公尺有个红绿灯,在那里停就可以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嘴,菲碧半转过身子,对着讲得红的妈妈使着眼色。“妈,人家李先生有很多事要忙,再说这种台风天开车,必须要很专心,集中精神…”

  “啊我也没有干什么啊!只是跟他聊聊天而已。你不要跟你爸爸一样,一天到晚嫌我罗唆,等哪一天我连讲都懒得讲你时,你就会知道后悔了。”不地连哼几声,阿梅干脆板起脸,气呼呼直盯着窗外的风雨。

  被母亲一顿抢白而困窘不已,菲碧抿着地垂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少筋,还是儿对人我亲疏之别没有感觉。自菲碧小时候起,她即为之困扰不已,因为在一般人唯恐家丑外扬的情况下,阿梅却反其道而行,总是将家里的事,仔仔细细地如数家珍般的告与外人知晓。

  “菲碧,你家究竟在哪里?”将车停在红绿灯前,小李脸疑惑的前后张望。

  新旧社区的界即是这条新铺设的大马路,事实上这条笔直的道路,对小李而言一点儿都不陌生,起因于为了要逮那曺跟他约法三章后,还敢背着他四处飚车的小伙子们,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最重要的是,瞒住了严厉的衣食父母…小李…找了条新铺设好的马路狂飙。

  殊不知当他们意气风发的飙抵终点,也就是那片还是荒芜的瘠地时,等待着他们的,是小李恶的笑容,还有他手里在风中飘扬的切结书。

  “嗯哼,很聪明,背着我找条新路飙。我说过,你们大可以继续耍帅玩命,只要不被我逮到。否则,每个人的切结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接下来该怎么办,每个人心里明白,嗯?”三言两语即教那些令警方头痛不已的飚车族丢兵卸甲,从此乖乖听他的指挥调度。

  “从那个地盘走过去就到了。”指指被风吹垮了不少片的围篱,菲碧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哪里?”透过空的方型墙块,在外的钢筋和被风吹打得几乎拦折断的鹰架间望过去,小李讶异的瞄向那堆新建地盘后的旧房子。

  “就是那里。妈,我们该下车了。”

  “等等,你们要怎么过去?”

  “穿过地盘是最快的路径。本来这里是一条路,应该是公家地,但是盖房子的这个人的亲戚是民意代表,连政府单位的人都不敢惹他,所以路就被霸占了,听说要盖一些包厢似的卡拉OK!”帮母亲将雨衣再重新穿上,菲碧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难道你们不去找人来伸张公理?”

  “公理?”推开门,菲碧撑开伞遮蔽在母亲头上,转身出个扭曲的笑容。“在台湾哪有公理,甚至法律大多是站在有钱有势的人那一边的。像我们这种平凡人,只能毫无办法的茍延残而已。”

  怔怔地看着她们母女走远,小李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把不时被风吹翻了的小小碎花伞,嘴角浮现个谜样的微笑。

  .0.0.0.0.

  啪的一声,电视突成漆黑一片,其实不只是电视,连头顶上的电灯也是同样霎时熄灭。在附近大人叫、小孩哭的嘈杂声中,菲碧打开手电筒,摸索地调着收音机。

  看样子这回这个台风真的很严重,到处都传出了灾情,南投山区还有人被活埋,台北的社子岛跟板桥也都成了水乡泽国。

  随着窗外怒吼风声的越来越昂,菲碧的心也不断的揪紧了起来。这么大的风雨,车子应该没有问题吧?半夜三更,外头不时会传来东西破裂碰撞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阵的惊叫声和嚣闹。

  来回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萦绕在菲碧心里的全部是那辆花了她不少金钱和心血的车。照说已经做尽了一切防范措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么大的风…

  “菲碧?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干什么?”着惺忪双眼,披着件薄夹克,阿梅打着呵欠走了出来。“我听到窸窸你的声音,还以为是飞雄回来了。唉,这孩子也真是的,就那么狠心,一次也没有托梦给我过。也不想想我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劳心劳力地养育他到十八岁,正想可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他却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看着欷殹安灰训哪盖祝票陶也怀隹梢园参克幕埃挥谐聊刎⒃诖扒啊?br>
  “昨天我同事阿霞告诉我,在她老家那边有个师父道行很高,有眼,而且会观落、牵亡魂,我打算叫阿霞带我去求师父,看看能不能跟你哥哥见上一面。”讲到这里,阿梅的精神为之一振,两眼陡然光。

  菲碧没有做任何反应,事实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自从哥哥飞雄丧生至今六年多来,阿梅越来越沉于这些奇奇怪怪的怪力配神的事情上。菲碧跟爸爸不是没有劝过她,但一来可能是肇因于对飞雄的思念;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她内心空虚,没有了寄托。

  久而久之,在一提起这档子事就引起舌战的情况下,菲碧跟父亲也学会了妥协,绝口不提这件事,任由阿梅为所为。

  眼看菲碧一直没有答腔,阿梅拉拉身上的夹克,打着呵欠又踱回房去。

  心思一直在车子上头打转,由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消息越来越教人沮丧,望向窗外,菲碧大惊失的看着混着泥浆似的黄浊水,正涛涛滚滚地漫过路面。这里的地势比修车厂高,这里淹水的话,那修车厂…

  惊惶失措地穿上雨衣,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菲碧咬着牙偷偷地跑下楼,将用帆布裹得密密实实的摩托车推出门,顶着强劲又搞不清楚来的方向的风雨,小跑了好一会儿,这才发动引擎跨坐上去,在风雨夹击中冲出去。

  骑在这辆被爸爸细心保养的摩托车上,菲碧不有些难过。其实爸爸是爱哥哥的,但或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再加上不擅于表达内心的感受,才会因一时情绪失控的气话,酿成了这么难以挽回的悲剧。

  自从壮硕的飞雄化为一坛骨灰寄放在郊区的灵骨塔后,这辆在车祸发生时,整辆车体打横斜飞进砂石车底盘下的摩托车,成了爸爸最珍爱的东西,他天天擦拭,勤于保养,使之如新的摆在那里,成为他思念儿子的一个图腾。

  逆着风,使菲碧双眼在风雨的袭击下几乎要睁不开,而一路奔沂急的水势和三三两两或倾或斜的倒树及招牌、垃圾,三番两次的绊倒她。但一思及可能泡水的车时,她又狼狈地推直机车,勇气百倍的重新上路。

  .0.0.0.

  诅咒着地望向那已经塌了一大半的地基,小李咬紧牙关的将那些全倒落在车身四周的帆布、垃圾全都清埋掉,气吁吁地倚着车,病捌鹧劬Χ⒆拍堑涝诜缬曛泻雒骱雒鸬牡乒猓褂写潭幕蹬牌艿慕邢?br>
  这是哪个没脑袋的笨蛋!吃力的攀着车子往前走,当机车的声音由远而越来越近时,他已经在心里骂了千百回,要是让我逮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时,非好好的骂他一顿,外加三个月的闭不可!

  什么样的天气了,居然还莽莽撞撞的跑出来飚车,是嫌命太长了吗?小李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冲过去,不由分说地一手扭住那个正在停车的人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种天气你居然还…”他说着伸手扯开那人头上的雨帽,当那头乌黑闪着深蓝色光泽的长发,似长瀑般直而下时,他愣住而噤口。

  “李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讶异的程度不亚于他,菲碧甩他的手,将长发全拢到耳后。

  “呃…我,我是想到这么大的风雨,到处都积水,所以到这里来看看。”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耳热,小李随便地挥挥手,吶吶地替自己的行为解释着动机。

  雨越来越急,到最后泼打到身上时,虽然隔着层雨衣,但如桶水般的直接冲击,那股强劲的力道,还是十分疼痛的。

  而脚下的水过菲碧已经冻僵的脚趾头,再漫过脚盘,经过踝部,眨眼间已经浸泡到她小腿的大半了。转头一见到在水中载浮载沉的车身时,菲碧发出大叫,涉着浓浊的泥水,猛然扑向车子。

  还来不及问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小李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雨衣,用力一抖使她整个人摔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在菲碧的挣扎尖叫声中,挟着她闪到一旁,痹篇了被大量上石泥浆推着向他们面撞来的车子。

  “我的车,我的车!你放手,我的车…”菲碧狼狈而鲁地扒开脸上的头发,在车子完全没顶于那片汪洋、且浮了垃圾及要什么有什么,从玩具到…冰箱、电视?别怀疑,此刻这滩水里的家电制品,可能比某些小型的家电商家更齐全。总之,在亲眼见到车顶也完全淹没之际,菲碧的嘴也瘪了下来,瞪大眼地望着自面前漂流而过的一只死猪。

  真的,千真万确的一只死猪,庞大的身躯如条船似的又堆积了不少的东西。菲碧深深地口气,转向一旁紧紧瞅着她瞧的小李,嚅吶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

  “那…那是一条猪!”她的话还没说完,小李已经拉着她,没命似的往后方地势较高的地方跑。

  虽说是地势较高之处,但在水越来越湍急且盛大的情况下,不一会儿,这尚未有淹水之虞的高地,水也急速涨升到脚踝边了。

  当机立断的将菲碧拉到车畔,把钥匙进她乎里。“快,开我的车走。”

  “那你呢?”被暴雨淋成落汤似的,菲碧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哥哥那辆倾倒的机车走过去,激动得大吼道。

  “我骑你的摩托车,快,待会见这里也会淹水!”

  “那…那我该往哪里走?”茫茫然地看着四周,雨水和地面上的水似乎已连成一片,菲碧泫然的喃喃自语。

  远远地传来轰然一声巨响,小李二话不说把菲碧推进车内,猛力的甩上门。“开车,快,开车啊!”他是如此心急,使得他额头和颈间的血管都像是要暴凸出皮肤之外了,在布青筋之间的则是滚滚而落的汗珠,浓眉重重地拧结着,他使劲儿的拍着玻璃窗,催促着菲碧。

  自远方随着滚滚泥浆而来的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混凝土墙,及横着打摆子而来的电线杆,眼看着就要漂到眼前了。不知哪来的气力,菲碧猛踩油门,转眼间车子已如柙之兽,奔驰个老远了。

  稍稍远离那片已成泽泊的地带,菲碧惊魂未定的回头张望,由白花花的后车窗望出去,白雾雾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天哪,他该不会…哥哥发生过的悲剧又重新袭上心头,菲碧双手扒在方向盘上,忐忑不安的一再回头望。焦急和对自己没有要他一起离开的懊恼,来来回回地折磨着她,令她几乎要忍不住掉头回去找他了。

  就在她使劲儿转动方向盘想回头找他之际,小李突地打着车窗玻璃,示意她往前开,他所骑的摩托车也发出阵阵的嘶吼,像只疾的箭般冲向无边无际的风雨中。

  忍受如冰雹般打在身上的雨阵,小李微俯着头,不时地往后看着一支雨刷已报销了的车,咬着牙,连连加速,直到骑到地势较高的地方才停车。

  就在他车刚停妥之际,路旁的货柜槟榔屋突然倒了下来,幸亏他自幼习武而养成的微妙意识还在,才得以使他在千钧一发之时,加大油门,冲出困境。

  而在他后方的菲碧因着雨势及突如其来的惊吓,儿没有见到急驰而去的摩托车。在货柜倒塌之后,她煞住车,没命儿似的跑到整个倾倒成崎岖可笑四十五度角的货柜屋前,跪倒在地上,朝屋里大叫。

  “李先生,你出来啊,李先生,你听得到我吗?”双手不停地捶着轻巧焊接而成的的铁皮屋,菲碧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一心一意专注地盯着货柜屋喊叫。

  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对劲儿而停下机车,小李回头一望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令自己踩住煞车。菲碧呢?看着那座遮蔽路面、挡住了视线的货柜屋,他说不上来心里如弦般紧绷的痛楚所为何来。

  将机车横倒在路中央,小李三步并做两步,赤手空拳的爬上形体己成一堆扭曲的废铁的货柜屋,在见到已被雨水浸濡成了水娃儿的菲碧时,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迅速地向她奔去。

  “菲碧,菲…”是高音量意图盖过嘶吼般的风雨,小李才刚触及到她的肩头,便被阵风急扫得几乎仆倒。

  回过头认清是他,菲碧兴奋得双手圈住小李的颈子。

  “太好了,你没有死!太好了,我好担心你就这样的没有了,我…我…”猛然急升上来的一阵哽咽,使菲碧说不出话来,只能啜泣地搂着他。

  靶动像把巨大的榔锤,不断地敲击着小李的心头。望着忘情的菲碧,他心里想的却是该死的软玉温香,绮情怀。镇静点,李友朋,她只是太高兴你没被那货柜屋泥而已,保持一些风度好吗?

  在这一瞬间,漫天遮地的风雨像是都消失了,搂着她,小李心思复杂地往他的车子走。

  “进去,把车开到你家,我会在后头跟着你。”打量着空无一人,仿似死城的都市街道,小李硬将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绮思拋到脑后,决定还是逃命要紧。

  “不,你跟我一起走,一起坐车走,这种天气骑车太危险了。”坚决地拉住他,菲碧眼里是无可商量的认真。

  “那你的机车…”原想拒绝的小李,望着她微张的瓣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将摩托车推进附近一栋大楼的警卫室,以如拳头的铁链将之锁在铁门上,而后和菲碧一起以高速离去。

  车内有股奇妙的气氛缓缓地酝酿着,菲碧得费很大的精神,才能使自己专注地开车,因为她的思绪,老是会不由自主地溜回刚才那一幕,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忘情的去搂人家。拜托,彼此都还是陌生人营!

  岔开的理智在她瞥见路中央那几棵树时,才突然回到脑袋里,狠狠地踩下煞车,在小李前扑后仰的狼狈中,她更是感到不好意思。

  胡里胡涂的撞上挡风玻璃,直到她连声道着歉,小李才拉回神游的思绪,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看到她似乎受惊吓得愣在那里,他很自然地伸手想帮她换档。

  彼此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在排档杆上碰触到对方时,又宛如触电般急速地缩回手。

  绯红直烧上菲碧双颊,小李也转动着眼珠盯着外头,不时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情况,小李按开了CD,优美典雅的逃陟湖,叮叮咚咚的钢琴和悠扬的小提琴转在空间内,平息了彼此心中的纷

  “走吧!”齿展开他少年般的笑容,小李颔首道。

  一路无言地回到家,小李并没有进去辛家,他挥挥手盯着菲碧几秒钟后,朝她挤挤眼。

  “菲碧,刚刚那真的是一条猪,而且是准备拜神用的大猪公,快些进去吧。”叮咛声犹在耳畔萦绕,他的车已像抹黑影般穿刺进潇潇雨水中。

  按捺不住心里突然加快节拍的心跳,菲碧若有所思的溜回自己房间,躺在上却总是睡不着,因为,怎么翻来滚去,都有张黝黑而五官深邃的脸,对她温柔地微笑…
上一章   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   下一章 ( → )
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无弹窗全文阅读与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最新章节均由阿菊小说网用户(蓝雁沙)上传呈现.《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如发现炽情狂飙(港名:逃情快车手)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