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月亮》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
阿菊小说网
阿菊小说网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校园小说 短篇文学 官场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狮情化卻 出墙妈妈 妻心如刀 我的美母 母上攻略 禁乱之爱 我和小姨 岛国之旅 小岛狌奴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菊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当时的月亮  作者:谢璃 书号:11710  时间:2016/8/28  字数:9329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  餐点整齐摆上客桌,托盘放到一旁,她在男人面前坐下,拿起筷子,俏皮地喊声:“客人请慢用。”

  匡政抬头,笑意,两人相对而食。

  “我们的店上杂志了。”她忍不住分享喜悦。

  “我知道。”他没告诉她,杂志记者是他多年相识的好友,特地为他撰写一篇美食访记介绍,扩大知名度。

  “妈说,我们的店上个月盈余又增加一成了,只要一年,我们的成本就回收了。”

  “我知道。帐是我管的,-忘了?”他笑着摇头。

  她伸伸舌头“人家都说,我们的位子不够多,吃饭时间总要等,是不是该把三楼也租下,多增些位子?”

  “重质不重量,有人等,东西才显得稀斌,人才不会断。”他吃了一口看不出名堂的东西,在嘴里反复品味着,疑问:“这是新菜?”

  “是啊!妈说让我们先尝尝,好的话就试推一些出来。”

  她反复地说着“我们”两字,明显地把他视为一体,他尝的菜是酸辣味,舌却泛出了甜味。“不错,就做吧!开胃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二厨说,我们的小菜快喧宾夺主了,许多人专程吃这些小菜配白饭还外带呢!”

  “嗯,我知道。”他胃口极好地吃着。

  她噘起了嘴,失去了报喜的乐趣。“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停下夹菜,思索地答:“唔──我不知道,-昨晚是几点离开的?”

  她顿时讪讪“大概…十二点半,你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不想吵你,所以就先走了。”

  每晚,店不忙后,两个人在他住处会有独处的时间,一边自在地说着话,她一边替他收拾着房子,像在自己家里习惯做的居家工作一样,两个多钟头后,他再送她回家,保持着亲密但不逾越的关系。

  “以后不可以这样。不想叫醒我,-就待着别回家了,半夜路上危险。”他没有笑容,正说着。

  “噢。”她听话地应着,又掩嘴小声解释“我不能不赶同家,妈会误会的。”

  他-眼“-以为,真要发生什么事,需要一整晚的时间吗?”她在小地方偶有天真的时候。“-母亲没这么难沟通的。”

  “呃──也不是,”她搔搔头“我只是想让人家觉得,你一直都很尊重我,对我很好,不想有误会──”

  匡政十分守礼,守礼到她不主动吻他,他不会随时表示情人间应有的亲昵,总是像待孩子似地她的头发,顶多就是在脸上啄吻一下,更别说越级**了。她有种模糊的失望,思忖后得到一个结论,大概是自己不够魅惑,引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第一次吻她才会觉得和吻小狈差不多。

  “-的意思是,哪天发生了,就是不尊重、对-不好了?”他戏挑她的语病。

  她耸肩,意外地没有难为情。“不会的,没必要,你不会让它发生的。”

  他愕然“何谓必要?”这个说辞古怪的。

  “唔…比方说,结了婚了,或者,你想有个孩子──”她顿住,发觉自己说过头了,连忙打住“别误会,我没暗示别的喔!”

  她径自笑起来。他却若有所思地拧起眉,眼神渺远“只怕-──再过一阵就不会想嫁我了。”

  她气恼地放下筷子“我不是在玩家家酒!”他始终不放心她。

  “没这个意思。”他安抚,看她一眼道:“天聆,为什么喜欢在幼儿园工作?”

  她坦言:“一来我受不了整天待在热烘烘的厨房,二来我懒啊!”“嗯?”她做事的劲头一点都不懒。

  “懒得在职场上勾心斗角啊!小孩子可爱、没心眼,和他们在一起愉快多了。”不过,自从马晓玲出现后,她几度修正了这项看法。“为什么问这个?”

  他不语,陷入沉思。每当此时,她总有难以杜绝的不安感,心思复杂的匡政有某一部分是她抓不住的。

  楼下突兀地传来叱骂哗噪声,接着似乎有重物掼地,人人面面相觑,一个女服务生咚咚跑上楼,匆地奔向他“匡先生,楼下有三个客人闹事,保全摆不平,叶小姐请您下去。”

  “怎么惹事的?”他镇定问。

  “他们一下子说太咸,一下子又说太辣,换了几次都不满意;还说服务生态度不好,嫌弃他们,其中一个人动手拉扯,保全上前制止,就闹开了…”

  他脸一沉,对程天聆说:“-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步伐略快地下了楼。

  三个彪形大汉,围站在倒下的保全身旁喝骂,椅子翻倒了一张;女服务生沮丧着脸蹲在地上收拾残片菜屑;周围的客人纷纷闪离;厨房的工作人员不知所措地远远围观。

  他走进人群中,没有先理会那三个闹事者,拉了保全一把,慰问:“没事吧?”保全怒意犹盛,他轻声斥退,转向三人,平和地问:“三位先生,小店服务不周,请见谅,有任何问题我可以效劳的吗?”

  “你是老板?”其中一人努努下巴问。

  “是。”

  牛眼打量看不出虚实的匡政后,牙签一口啐掉“说你们服务好、菜好,根本是虚传!不过要你的人换菜,居然狗眼看人低,说我们找麻烦,生意好就了不起啦?”

  他抿笑“各位有何建议,我们一定尽量参考,只怕是小店能力有限,足不了您三位贵客,怠慢之处请多包涵。今天这一餐当我们赔罪,请三位消气,等我们改进了,再请各位上门如何?”

  “-,赶人啦?那我们的精神损失呢?”迫近匡政。男人胖壮,体积是颀长的匡政两倍大。“我要是打电话给爆料周刊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你打坏我们的椅子和盘子我还没叫你赔呢,凶什么!”程天聆从后面钻出,卡在两个男人中间,纤细的身躯对比突兀,她伸直脖子,怒颜相向。

  “小姐,-又是谁?老子没和-说话,闪到一边去!”

  蒲扇股的大掌往她肩头一格,她巴掌对准一拍,又响又重。“你敢碰我!”

  对方没料到她会反击,手背吃了麻辣一记,怒火冲天,掌再次举起,在距离她面颊分毫之距陡然煞停,滚圆的手腕被匡政紧紧扼住。匡政面色没多大起伏,眼神却转峻厉,拇指和食指关节泛白,狠狠陷进对方皮,不过几秒,男人整只手臂发麻,剧痛窜入心肺,冷汗沿着鬓角滴下。众人感知有异,却不知异在何处,看起来不过是匡政阻止了男人动,僵持不下,后面的两个同伙不耐烦道:“跟个女人-嗦什么!”

  “冲着我来没关系,不准动她。”匡政咬牙说着。

  “匡政──”她紧张地直唤。对方像三只大象,随便倒下来可以轻易把匡政扁。

  她这一唤,原本要用左手展开反攻的男人乍惊,痛喊:“你是匡先生?”

  匡政手一松,男人弯下,抱着手臂,扭曲着脸“你是骆先生的人…”

  两个同伙也吃了一惊“这是匡先生的店?骆小姐没说啊!”三个人连声致歉,几乎是倒退着走出去,不敢多逗留,三秒闪得不见人影,留下大惑不解的围观人群。

  匡政如常吩咐员工善后,回头对还在发楞的她道:“-来一下。”神情少了几分柔和,多了罕见的严肃。她莫名地跟在他后头进了办公室,他半掩门,盘靠在办公桌旁,不再有礼“-跑出来做什么?”

  他待人接物少有质问的口吻,她一时不习惯,喊他:“匡政,你在生气吗?”

  他不假辞“我在问-跑出来做什么?面吃完了吗?”

  “没有,我怕你有事──”

  “我不会有事,可是-差点有事!”那一掌几乎让他心跳停止,他料不到她胆大如斯,敢对个头庞大的混混呛声,大概是以前在小面店时期练出来的蛮勇,可他明明人住现场,她出头是为哪桩?

  “可是,我怕他们对你──”不可理喻的客人她不是没见过,匡政为人和气,总是微笑点头,从没训斥过员工,她担心他对付找碴的客人还是一派斯文,很快就会抵挡不了,万一挨了拳脚,吃了亏,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生活又蒙上阴影,这是她不乐见的。

  “程小姐,-不会告诉我-想保护我吧?”他看起来有这么文弱吗?就算他寡不敌众,凭她蚂蚁之力能耐得了那一掌?

  “你平时那么有礼,我怕他们欺负君子,我想,他们不至于对女人动手…”她蓦地想到方才那幕,委屈道:“我要是知道你是练过的,才不会那么傻呢!”

  “唔?-说什么?”他暗讶。

  她得意地翘起脸蛋“我这个角度看得很清楚,他被你掐得痛得不得了,动都不敢动,我武侠小说看的可不少,你一定是掐住他道了,他才会脸色发白。”她神秘地凑近他,两眼发异光“-,你可不可以偷偷告诉我,你会哪些武功?”

  虽然她有一部分是瞎蒙的,却不得不承认她观察力不坏,他捏捏她鼻子“什么武功?不过是简单的防身术罢了!”这是他跟一个武术教练的狱友学来的皮,只能对付那些不学无术的三脚猫,不能出国比赛的。

  “喔?”她半信半疑,想起他在邀月坊攀檐跳楼的身手,睨着他道:“通常练过的人都不会随便道出师门的,你年少时曾经以一敌十吗?”

  “程天聆,-以为我没事就出去喋血街头吗?我求学时代忙得很,没空做这些得不偿失的事。”他摇摇头,对她的一知半解啼笑皆非。

  “噢。”虚词响应,神色并没有释疑,脑袋歪了歪,想起了什么,吐问着:“匡政,你身上…有龙吗?”

  “龙?”真是神来一句。

  “或是其它的动物、字母之类的?”她屏着气,怕听到超乎她想象的答案出现。要是个怪里怪气的图腾,或是漫画英雄人物,她很难装出崇拜的表情。

  抹了抹疲倦的脸,他努力维持平静“没有。我不爱那一套,我不做容易反悔的事。”她大概也以为他来过烧香、歃血、结拜那一套吧。

  “喔。”还是虚词,不很相信。

  忆及两人独处时,他还是保持绅士行止,无意更进一步,除了可能她魅力不够,会不会是他不想让她见到身上的蹯龙飞凤,怕吓坏了她,私下再忍痛去除刺青?

  “程天聆,停止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没必要瞒。”再说,能瞒多久?他总是有可能和她袒裎相见的。

  他叹气,解开上衣钮扣,往两边掀开,再翻起内衣下-,袒实干净的肌和腹部,她立即目瞪口呆。

  “够、够了,我相信你。”她连忙拉下他的内衣。

  门被冷不防推开,叶芳芝拿了盘试菜喜孜孜地冲进来“来!试吃一下这个凉拌牛蒡──”声音嘎然而止──她预期见到的是女儿被训话的冷场面,专门来转移目标的,而不是暧昧得令人耳热的调情画面。

  “呃──等一下再吃也没关系,不急!”叶芳芝顺手带上门,跺了下脚,两个人未免太不会挑地方了!

  突来的花让程天聆的动作中断,她放开他的衣襟,摸不着头脑地问:“搞什么?我妈怎么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他扣上扣子,噙笑“这下-可以放心在我家过夜也不用解释了。”她还会意不过来,他突又板起脸“差点忘了正事了。总之,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莽撞了,不必吃这种人的亏。”

  “匡政,”她靠向他。这阵子,她安逸得几乎都忘了心里的隐忧了。“那三个人,是骆家珍…她是针对我来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一手圈住她的,恢复了温柔的姿态。

  “因为我喜欢你,让她不开心了,今天才会这样。可是,我不想把你让给她,除非…”她眼里出现犹豫的黯淡。

  “除非什么?”

  她“哎”一声,很不甘愿地说出:“除非,你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或──有实际上的必要,我就会让开了。”

  他知道她口中的“她”泛指任何一个女人,他头一次感觉到,有母亲以外的女人如此在意他真正的感受,视他的快乐胜过一切,她的出现,让他荒冷生涯初了曙光,而渐渐盛风暖,活了生意。

  他拥住她,耳语说着:“我现在很快乐,谢谢-,请-不要随便把我让给别人,我会很难过的。”

  心一阵飘飞,她又振奋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含笑俯身,在她绯的颊上印上一个个爱吻,再移到她的瓣上,展开舌的密密会。她心跳声不断扩大,脑袋里五缤纷旋转,五指紧抓他前的衣衫,两腿快要撑不住时,猛然响起不应有的裂帛声,热吻暂停,两人微愕。

  眼光下移,他忍俊不住“亲爱的小聆,-把我的衬衫口袋撕裂了!”

  *********

  茶一盅盅喝着,口中的甘霖随着他心思飘远已无滋味,所谈的话题已不着边际了半个钟头了,他看了好几次表,对方终于言归正传了。

  “急着要走?”骆进添不是滋味了,曾几何时,他在匡政心目中已成了可敬但可不从的一位长辈了,吃个饭若不是三催四请,很难成局。

  “我得去接个人。”淡淡地答,眼前浮现那抹贝齿莹璨的笑脸,已出现的浮躁都平息了。

  “你何时这么儿女情长了?我以为你和你父亲不同,你一进去里头,芷珊提出离婚你也没多大反应,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都能令你挂心了?我真替家珍抱不平。”骆进添半真半假的说着。

  他反应不大“家珍的人生少我一个不算什么,请她对程家面馆高抬贵手,否则砸了一个,我又得花钱另起炉灶,很麻烦的。”三言两语把几个心思都说清了,他不会接受骆家珍,也不在乎开的店遭挑衅,顶多重来一次。

  骆进添扯动嘴角,但毫无笑意“家珍我会管束,可你把程家当宝我就不懂了。餐厅再赚,也绝非一本万利,凭你从前的经验,把公司扩大绝不是问题,你一再拒绝,是真累了,还是──”

  “我累了,”他斩钉截铁“日子过得去就行了。骆叔,谢谢你,未来能平安过,就是我最大的愿望,这也是我母亲在世时最大的愿望。”

  骆进添笑了,细眼里却利光迸“你真要这么想,我也不强人所难,就怕你听信谣言,心里有梗,把我当外人看,得亲痛仇快,那就不好了。”

  他笑容暂失,慢慢起身,恭谨地点头“骆叔,您忘了,没有您,我母亲怕早就不在了,我也没办法好好念完书,就算谣言是真的,那也是造化人,怨不了人,失陪了。”

  他笔直走出骆家豪邸大门,向守候在门口的仆佣颔首,骆进添的反应已-诸脑后。走出一楼大厅,等候多时的林义上前──

  “大哥,没事吧?”打开后座车门,让匡政坐进去。

  “他起疑了。”

  车一驶离,林义朝后照镜道:“后座是岑卓适派人送来的一包东西,说是送你的礼物,不知道又再耍什么花招。”

  手往右一探,是牛皮纸袋装着的档案夹,他随手出,入眼是医院的证明文件和几张画面模糊的照片,以及一个附上耳机的你MP3随身听。

  他大略扫了一眼文件及照片,脸色一变,将耳机戴上,按下放音键,清晰的、微带戒慎的陌生男清喉咙的嗓音传出“我,陈伯贤医师,三年前的二月十九,曾到骆进添府上诊治一名受到意外刀伤的女,也就是后来被诊断为心肌保而死亡的温霞女士,当时刀刃深入腹部,血过多不治。据骆先生描述,温女士是不堪独子入狱打击而行自残行为,为免伤及骆家声誉,商请医院开出心疾病发死亡证明。医院长年受骆先生捐助,因而答应保全其名声…”

  他拉开耳机,面急转暗青,久久不语。车内异样的静谧使林义心生古怪,头一抬,与匡政在后照镜中相对,他惊喊:“大哥?”

  匡政面庞僵凝着,瞳眸定住,瞬也不瞬,许久,才调离视线,投在车窗外,喑哑着说出:“林义,带我上坟去。”

  *********

  “九…九楼了──”她荷荷牛地爬上最后一级阶梯,目标在望,看见林义正要将大门带上,沙嘎着喉声喊:“等等!别关!”

  林义回头赫见个女人披头散发,挂在栏杆旁,一袭白衣裙,霎时心惊胆战,不敢贸然上前,保持距离地间:“是…是程天聆?”

  她仰起埋在发堆的脸,两颊红通通都是汗,呵着气,白他一眼“不然是谁?”

  他收起狼狈貌,没好气问:“晚上没事爬楼梯健身啊?有电梯不用?”

  “电梯突然故障了,正在修。”她终于直起,揩揩汗,出率真的笑。“匡政呢?他今天没到店里。”一天没见他,不自在的。他突然取消去接她一道看电影,嘴上没说,心里总有不对劲。他不爱人打扰,林义不在身边就不接手机,和断讯没两样。

  林义挠挠腮“在里面,正要休息,今天去墓地了。”

  “喔。”她立即会意,有些失望匡政这样的事也不告诉她,但还是善解地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他了。”

  “等一下!”林义唤住她“呃──-进去吧!没关系,进去吧!”程天聆身上有种令人愉快的质地,让她去搅活一下里头沉甸甸的氛围一定有些效果。

  “不好吧!他可能要清静──”

  “清静够了,清静够了,快进去!”不由分说,他一掌将她踉跄推进门内“匡”一声合上火门。

  她站稳脚步,发现置身在广泛的黑暗中,连照明灯都没有留一盏,待眼睛适应了暗室,才照记忆摸索到他的卧房。

  门其实没关,只是都是漆黑一片,分辨不出来,幸好窗帘没拉上,外头城市的光源仍能探进屋内,让她看见有个男人坐在窗边藤椅上,朝她看过来。

  “天聆?”他出声了,有些倦意、有些讶异,顺手打开了台灯。

  “匡政。”她走过去,蹲伏在他膝上,仰视他,目不转睛地巡绕他的脸。“我来看你,今天没看到你,会睡不着。”

  他摩挲着她的长发,垂视着她,没有波纹的表情:“很热吗?-流汗了。”

  “现在不热。”她抓住他的手掌,包住自己的脸。“你也睡不着吗?我陪你聊天,你想不想听笑话?”

  他不置可否,专注里透着深沉,思绪并未聚焦。她不以为意,自顾说下去:

  “是我的学生马晓玲今天告诉我的。她有个河马妈妈,有九十公斤重,是个医生太太,到外头不管是公共场所、亲朋好友的家,从来不敢上陌生人的洗手间,怕脏啊!可是有一次到朋友家作客,吃坏了肚子,实在憋不住了,勉强进了洗手间,想一想,坐上去可不行,用蹲的吧!马晓玲好不容易帮她妈把两只象腿扶上马桶就定位,你猜发生什么事了?马桶座不断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河马妈妈奇怪地移动一下部,结果,惊人地跟着一半马桶歪跌在地上了,马桶裂开了!分成两半!屋子里的人给吓坏了,有好一阵没人敢请河马妈妈上门作客,马晓玲糗死了。”她开怀地哈哈仰笑,笑得身子摇摇晃晃,快要坐倒,眼角一瞄,男人还是没啥动静,微扬,是应付式的浅笑,她唱了独角戏了。

  “不好笑啊?”嘴嘟得圆圆,又振作精神“我再想一个…”

  “天聆。”他食指覆上她的“别说话,过来。”他一把拉起她,偎坐在他怀里,环抱住她。

  他的面庞一半浸浴在暖橘的光线里、一半阴暗,眸子深黑,立体的五官线条,摸不清的心念,她摸摸他的脸“匡政,你喜欢我吗?”她不常拿这句话问在嘴里,今晚,他变得有些遥远,他心里有扇门没开,她忍不住问了。

  他一掌扶着她的后颈,鼻尖厮磨着她的耳际“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怕给不了——想要的。”

  她暗暗一喜“我很容易足的,没你想的难伺候。”

  他轻吻她的发鬓“有时候,即使要的很简单,也不见得就能得到。”

  “你想要什么?”她出孩子气的表情,像随时可以衔命出发帮他足想望。

  他想要什么?他要的是无愧的平静生活,要一个普通但温暖的家,他以为遇见她之后,只要愿意这些都可以信手捻来;但风平静里,一波波暗蓄势推动扰了他,简单的愿景瞬间退到不可及之处,他真能拥有她吗?

  “我想要。”他吻住她。她就在眼前,看得到、触得到,在这一刻,她不会消失,没有退却,对他倾尽爱意,为什么不呢?何必想象万丈深渊的以后呢?

  也许,要了她,他就改变心意了,她一直是他转变的动力不是吗?

  他加深了吻,加重了绵的力道。她心内有隐隐的困惑,一向温文如水的吻,开始蔓生出火苗了,这不像他会做的啊!

  “匡政,怎么了?”

  她没有快速晕眩在他的吻里,不断扩大的疑问减缓了她的热情。他似察觉到什么,堵住了她的,扶在她间的掌不再固守原地,缓慢移升,轻轻覆在她的左上,她心猛烈一擂,他立即感到了掌心里的震动,停了两秒,手指接着滑进她的低领内,触及微凉柔滑的肌肤;她口急速的起伏,使的弧度更加贴近他的掌握,她的思绪瞬息被打,几乎无法自持,但这不是她原先想象的啊!

  “匡政?”她按住了他的手。

  “-不想要吗?”他没有强行越进,只是极近地凝视她,熠亮的瞳孔带起一股烈火,燃烧她的意志力。

  她已经没有分辨能力了,分不清他是因爱的极致而想要亲近她,还是藉此阻挡她不明白的过往侵蚀他建立的平静,她一直以为,他不会那么快要求她的。

  转念间,她拿开手,温柔地笑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他因何求爱,只要他快乐,她是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他投入的,她也想亲近他啊!亲近他每一-肌肤,为他而融化。

  她主动地吻他,热烈地揽住他的脖子,身躯与他没有间隙的黏靠。

  呼吸声逐渐成了唯一的声音,他托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上。

  她笑着仰望他,任凭香肩半敞、裙-掀翻在大腿上方,眼瞳里是对他的信靠和爱意,没有丁点犹疑。

  瞬息间,他触动了一下,为之柔软的心让望慢慢下滑,剩下间回的疼惜。他不该忘了,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减少后的遗憾,让她永保纯净的生活。

  他俯身吻了她一下,拉拢她的领口,整好她的衣裙,哑声道:“今天太晚了,我送-回去吧!”

  她错愕,百思不解地坐直,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着楞地让他牵拉着,离开这张沾不到一分钟的

  她失望极了,为的不是无故熄火的温存,而是他选择了自己面对她所不知晓的一切。
上一章   当时的月亮   下一章 ( → )
当时的月亮无弹窗全文阅读与当时的月亮最新章节均由阿菊小说网用户(谢璃)上传呈现.《当时的月亮》情节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如发现当时的月亮最新章节未及时更新,请联系我们!